那小孩握着他的拳头摇了摇,轻声细语地说:“你的糖瓜脏了,贞贞擦好啦!”

说着把一个皱巴巴脏兮兮的油纸包高高举起,熊孟一眼就认出,那是他给外婆买的糖瓜。

在混战中糖瓜散落满地沾满泥和雪,已经不能再吃。小孩就算是擦了又擦,也不能完全擦干净。

就在所有人看热闹的时候,就在所有人指着熊孟说三道四的时候,一个漂亮的小孩默默蹲下身子,把他遗落的糖瓜一个一个捡起来,细细擦拭,然后握着他的手还给了他。

熊孟隐忍的泪水一下子就落了下来。再怎么说他也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孩,能忍受多少委屈呢,把痞子眼睛捅了难道他自己就不怕吗?无非是靠着一股子硬气强撑着勇敢罢了。

而这些强行堆砌而成的倔强在这一瞬间土崩瓦解,明明就是个瘦弱的陌生的小孩,却让熊孟特别想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哭一场,明明是瘦弱单薄的身体,可熊孟就是觉得可以依靠。

小孩看着他落泪,笑得眼睛弯成月牙,说:“你的眼睛下雨啦,滴答滴答!”

再后来,小孩的父母——一对穷苦的农人惊慌不已,赶紧把小孩拉开,躲得远远的。

再再后来,得了信的孟老夫人挥舞着皮鞭子跑过来,把那些欺负过熊孟的小痞子大痞子全部抽了个半死被家人抬了回去。

再再再后来,孟老夫人把登上门的官兵和知府也抽了一顿,指着鼻子把那不分青红皂白的知府骂的狗血淋头,可知府却跪在地上一声不敢吭的时候,附近的村镇就都知道这家人来头不小,惹不得了。

熊孟再也没受过欺负,但是也不太开心,情窦未开的臭小子心里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