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里什么都有,新鲜的蔬菜更是样样俱全,想吃什么直接从菜园子里薅。

胖屠户那里的肉最香了,只需要加一点鲜嫩的小香葱就很鲜美了,甄恬让熊孟去菜园子里拔几棵嫩葱,自己则找了个超大盆,弄了些面粉加了水揉面去了。

那面粉是去年自己种出来的高产优质小麦磨出来的,细腻又喷香,面粉吸了水在甄恬的手下不断变换形状,很快就变成光滑柔软的面团,甄恬把面团放进盆里,盖上竹篾子做的盖子饧着。这时候熊孟拔了些小葱回来,甄恬看他的篮子里还有几个熟透的西红柿和几根嫩黄瓜。

他笑着说:“我还想着再让你去摘些果子来,没想到咱们想一块儿去了。”

他接过篮子,熟练地把葱剥了,放到盛着清水的盆里简单一洗就成了,水是庄子外围小溪里的水,干净清澈,带着丝丝甘甜,甄恬洗好葱甩了甩,晶莹的水珠在半空中转了个圈,有那么一滴两滴落到了熊孟的胸口,洇成小小一点。

甄恬摸了摸那一个小水点说:“小心湿了你的衣服,那边还有新的围裙,你穿上,然后把西红柿和黄瓜洗了吧。”

熊孟军旅出身,会干这些活,但是没穿过围裙,他觉得太娘了,干脆直接上手去洗了,一点水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打仗的时候整件衣服都被血染了好几层,也没觉得是什么大事啊,熊孟斜眼看甄恬,心中嘀咕了一声:娇气。

甄恬把小葱切碎,与肉馅和在一起,加了些油,酱油,盐,一点点糖,又把前一日特地留下的鸡汤加了一点点进去,闻了闻味,感觉鲜美极了。

面饧好了,甄恬拿出来又揉了揉肉,擀成薄片,切成大小均匀的馄饨皮。

熊孟洗好了西红柿和黄瓜,就站在一边看甄恬包馄饨,甄恬一手捏皮,一手拿着小木片挖馅,薄薄的皮摊在他手心,抹上饱满的肉馅,小手一翻一捏,一个大肚子馄饨就诞生了。

他手巧得很,熊孟看他小手翻飞看出了神,一个竹篾盖子摆满的时候,甄恬就让熊孟去烧水,水烧开的时候,第二个竹篾盖子也摆满了。

锅里滚着清甜的溪水,一个个雪白奶胖的馄饨就下了锅,甄恬用木勺轻轻推着一群白嫩嫩的小圆球转了几圈,馄饨就不会粘锅了。

他打了两个鸡蛋搅匀了倒进去就成了蛋花,眼瞅着馄饨煮的差不多了,甄恬取来一个白瓷小碗,和一个大白瓷盆,往里面各放了一点虾皮,一点葱花,一点盐,又滴了几滴香浓的香油。

馄饨喝饱了水腆着肚皮漂在水面上,这便是煮好了,甄恬拿着大勺把馄饨连着蛋花汤一起舀进碗里,一勺馄饨不多不少正好六个,剩下的就都盛进了大白瓷盆,满满当当一大盆,香油的浓香伴着虾皮的鲜味一下子就出来了,熊孟趴在灶边忍不住吸了两下鼻子。

甄恬见他一副等食吃的大熊模样,觉得有些憨憨还有些可爱,笑了起来。

“香吧?这是我种出来的芝麻,自己推出来的油,比外面卖的香上好几百倍呢。”

他递给熊孟两块干净的布巾:“你小心着点端到桌上去,小心烫。”

熊孟本来觉得自己一双粗糙大手用不到布巾,但是又觉得这鲜美的小馄饨应当娇气着点对待,于是便依言垫着布巾把一碗一盆捧到餐桌上去。

这会儿甄恬取了干净的菜板和刀,熟练地给西红柿去了蒂,切成一瓣一瓣的装进盘子里,撒上一层白糖,轻轻拌了两下,然后偏着头大声问:“黄瓜是拌蒜吃还是蘸酱吃?”

熊孟远远地回了一嗓子:“蘸酱就行。”

于是甄恬就把黄瓜切成条摆在另一个盘子里,又拿了一个小碟子,从厨房最里面的位置一个陶罐里取出一大勺面酱来。

这些端上桌就齐活了。

桌上白的绿的红的各种颜色交辉相应,煞是好看,熊孟突然觉得饿了——他以往疯过之后从不觉得饿,只觉得难过和浑身的疼痛。

甄恬喜欢那白糖拌西红柿,眯着眼睛欢喜的吃了好几口,熊孟见他红红的嘴唇动啊动,腹中交响乐起,也不顾得烫,直接送了一个馄饨进嘴里,馄饨馅里加了鸡汤,一口下去鲜咸的汤汁横流,满口都是浓郁的肉香,熊孟烫地直吸溜,甄恬在一旁小口吃着馄饨看着他还要笑话他馋。

一顿早饭吃的人心里胃里都是温暖和满足。

早饭后两人洗了锅碗,在地边溜达两圈消消食,然后才开始不紧不慢地干活,熊孟觉得自己有必要和陈经达商讨一下薪水的问题,别人家的工人也是这么悠闲的吗?

甄恬把熊孟带到那片果树林下,果子的香味愈加浓郁,甄恬说:“咱们上午把桃子摘了,你瞧这几棵桃树的桃子都熟透了,再不摘就要烂在上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