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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答,郁瑶也并不放过他。

她今夜是真的被吓怕了,先前神经绷紧,满心想着如何拆穿朱欣的谎言,堵住太凤君的嘴,尚不觉得如何,此刻整个人松弛下来,才感到一阵接着一阵的后怕。

后宫君侍与人私通,是多大的罪名,她的阿凉,险些就被人害死了。

“阿凉……”她从人家颈间抬起头来,望着他,眼睛里水汽蒙蒙。

季凉这时候才真切地觉出,这位女皇陛下,的确是比他年轻几岁的,只是她平日太过镇定从容,只有她宠着他的份,将这一点都遮掩去了。

他不由得语气也软了,只觉得在她目不转睛的注视下,整个人都被熏染上了热意,“怎么了?”

女皇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腰,拉得两人的身子紧贴着,语气却远不如片刻前的霸道,甚至小心翼翼,仿佛乞怜。

“阿凉,我喜欢你。”

……!

季凉仿佛被烫着了一样,猛地向后一退,重重撞在雕花床头上,亏得郁瑶护得及时,没有撞疼他,只是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他只觉整间寝殿内像是有炉火在蒸一样,快要把他蒸得透不过气来了。

郁瑶喜欢他,他自然是知道的,不然谁无缘无故,为他做到这个份上。但是,只要郁瑶一天不说破,他就可以一天假作不知。

他这样的人,将天下男子的罪状,全都占了个全。家世不好,年纪比妻主大,被人退过婚,更别提还入了军营,那个男子一踏入便没有了名节,永远受人指摘的地方,且他又不好看,落了满身的伤,哪里比得上京中贵公子肤如凝脂,瓷白似雪。

他不过是……入宫成了君侍而已,做什么要同他说真心。

季凉感到一股温热涌上眼眶,他急忙闭上眼,把它们挡在眼帘后面。

他从多年前起,便从不爱惜自己,上战场亦是,入宫亦是。谁人不知,自古帝王多情,而君恩难留,若他只是一个后宫君侍,他便能泰然处之,雷霆雨露,逆来顺受,若到哪一日,帝王厌倦了他,耐心耗尽,他也并不会有半分怨怼。

但是,假如他信了所谓真心,有朝一日却又被抛到一旁,那又让他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