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都受伤了,魔女可真行。”子务是平素专门打扫太微峰的掌事,年约七十八, 比子遇和子约都要大,模样却还是十七八岁的男孩子,“那个九凝上仙还在外面徘徊, 感觉都快气死了。”

“他之前不是还装的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吗, 切,这会儿急了除了散播点谣言还会什么,连屏障都打不开——”

“——咳嗯!”子务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嗓门子都大了起来地道:“别瞎说,人是上仙, 自然是风度的!”

“上仙又怎么样,还不是要跟我们掌门——”

“——跟你们掌门怎么样?嗯?”一阵柔媚又拿腔拿调的声音从他耳边传来。

子遇兀地一下背脊一僵, 嘴都没来得及合上,只见一道白色宽袖就这么“亲切”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九凝那张放大版和善的笑颜就出现在他旁边。

“额,上仙莫要误会, 子遇他年幼,什么都不懂。”子务立刻把他拉到了一边,“还请上仙莫要怪罪!”

“怎么会怪罪呢?”九凝笑眯眯地扭头看了看这个据说年幼的子遇, 歪着头打量了他一下,温柔可亲地问道:“你说说,我这是要跟你们掌门如何了?”

“我……”子遇今年才年仅四十二,凡人这个年纪估计是半只脚要踏入棺材了,可他在这里真的只能算个小孩,出了事,只想着上头的师兄帮忙顶着,从来没遇过这种情况。

这人可是连掌门都能伤啊,怎么看都比较吓人。

“送茶点的那位叫什么来着……子约?”九凝倒没有继续为难他,笑眼盈盈地又继续问道:“让他过来。”

事实上,不用九凝去寻,那个子约是唯一一个能出入虚清院的弟子,要找实在是太容易,九凝对付这些小屁孩素来是连法术都懒得施的,时隔三日,九凝也是着实等得心焦,这司空墨白拉着苏绾一困三日,一男一女困在房里还能干什么?

他不免就有些心浮气躁。

早年在泑山他就有留意到司空墨白,他动静其实真的可以说非常的大了,大肆地屠戮了泑山山底的凶兽,那会儿九凝就知道他的存在,心里也清楚势必是来寻苏绾的,尤其开头那两年,几乎是日日都在这泑山徘徊。

苏绾魂魄的伤差不多是睡了十年左右才下的床,而身体上的伤差不多又养了七八年,总的来说,苏绾是养了快二十年的伤,虽然说灵修不需要像凡人那样还要吃饭上厕所,除了躺着也没什么好照顾的,但是九凝还是忍不住要揽这个功劳。

一连二十年,无一日不是他在陪伴,给这身心俱损的小姑娘读书籍解闷,抱着她出去观看外面的日升月落,给她弄了无数个甜糕过嘴瘾,每一年的生辰都是他给过的。

实话说,司空墨白在他眼里真的屁都不算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