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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唇角似噙着笑,却只让人觉得万分凄凉,那双眼睛曾笑意明丽,曾含羞带怯,却在风雪之中紧紧阖着,就连修长的睫毛都冻出晶莹的冰丝。他竭力唤她,撕开浑身衣甲拿身体去捂,试图捏开嘴渡气去救,却只剩徒劳。她的胸前早已冻成冰块,没有半分脉搏气息,那一瞬,江彻清楚的知道,她不会再醒了。

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盈盈站到他的跟前。

心如刀割,如万箭洞穿。

从前的万般躲避、犹豫、克制皆在彼时消失殆尽,只剩一个痛如刻骨的念头——

原来眼前人才是心上人。

他最在意的,其实一直都在身边。

江彻不知道他跪了多久,冷冽风雪中满怀冰冷,令他原本炙热滚烫的血气亦一分分凉了下去。他不知道当时是何神情,想来应该是阴鸷如修罗的吧。否则,何以会在转头时,看到戚氏婆媳和顾柔跪在雪地里,面露惊恐,周遭静寂如死。

他将沈蔻放在冰上,走到戚氏婆媳跟前。

原本活泼明丽的人忽而跳湖自尽,背后怎会没有缘故?

冰冷僵硬的手毫不犹豫的掐上戚老夫人的脖颈,稍稍用力即可捏得对方断气,没问几句,便将沈蔻临死前的言语举动尽数问出。外头的流言蜚语难于追究,戚氏婆媳口中被原封退回的香囊,却从未送到他的跟前。

极度的痛苦与愤怒下,手中分寸全无,戚老夫人命丧当场,他的目光前所未有的敏锐。

江彻扫视众人,最后掐住了顾柔。

从未有过的阴冷,如极寒冰雪,似坚冰利刃,将她眼底深藏的慌乱尽数窥穿。幼时玩闹、劫后重逢的交情在他掌心尽数斩断,也是那时他才知道,沈蔻曾费了许多心血做成一个香囊,托戚家婆媳送给他。侍卫赶到他帐前时,却被他亲手救出的顾柔拦住,在问明缘故后,假言转交。

但顾柔并未真的转交,还亲写家书至戚老夫人手中,暗中令戚家逼死沈蔻,彻底斩断他的念想。

那样的蛇蝎心肠,与他记忆里的小女孩天壤地别。

江彻步步后退,手指摸向腰间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