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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叫长公主。”面前的人似乎极为不满,认真地纠正他,“我叫秦舒窈……也不对……”

她打了个酒嗝,呆了一会儿,“我叫遥遥,我妈叫我遥遥。”

顾千山感觉到,这人好像是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气息暖热,一阵又一阵拂在他的鬓边,像从前山中小鸟的羽毛,挠得人遍体生酥。

他僵直着身体,迟疑道:“长公主,你醉了。”

“谁醉了?”秦舒窈把头埋在他肩窝里拱了拱,换得顾千山顿时面红耳赤,“这里的酒才这么一点儿度数,才醉不了我呢。”

她抬起头,看见眼前人的模样,忽然呆了一呆。

顾千山的肤色很白,此刻也不知是出于羞涩,还是也有酒气熏染的缘故,脸颊透着桃花般的红,双唇泛着微微水光,让人看在眼里,只觉得气血上涌。

她双手攀上他的肩,将脸凑近过去,透着几分无赖,“我们到院子里,对着月亮喝酒,好不好?”

面对这醉鬼,顾千山是绝没有办法拒绝的,只能顺从地让她拖着,一路到了院子里。

紫藤花架子底下有一套石桌椅,秦舒窈将他往椅子上一按,还不忘叮嘱道:“小心点,别摔了。”

他哭笑不得,也不知道现在更不清醒的是谁。

方才喝第一杯酒的时候,他就尝出来了,这是宫里的玉露白,其酒色清,而味甘,初入口时不觉酒烈,一刻钟后才觉酒意上涌,后劲足得很,不知道它厉害的人第一次喝,很容易喝醉。

他少年时候从父亲那里偷尝了几口,也醉得睡死过去,后来被家中笑了许久。如今想来,都像是上辈子的事一样了。

这样的御酒,等闲不得见,也就是长公主府里还能有。

此刻夜幕初降,天边一弯新月,不甚明亮,勉强算得上是对月饮酒吧,透过头顶疏密错落的紫藤花看着月光,倒也别有一番意趣。

旁边的廊下已经点上灯火,半明半暗之间,映得眼前人的面容分外好看,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秦舒窈看着身边正襟危坐,方寸不乱的人,忽然瘪了瘪嘴,“你是不是很不喜欢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