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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一夜之间变得沉稳多了,却比从前更阴险,更捉摸不透。

“你在想什么?”她一晃神,忽然听见秦舒窈的声音冷冷响起。

她哆嗦了一下,头埋得更低了,“回长公主,奴婢在想,这些奏……这些东西留在这里,总不是长久之计,要不然,奴婢去点个火盆,悄悄地烧了吧?”

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您放心,奴婢亲自去办,绝对不会让别人瞧见的。”

不料秦舒窈却淡淡笑了一笑:“无妨,你是孤的贴身侍女,这些事情,何须你亲自动手。”

“啊?”

“把它们抱出去,随便找个人,吩咐他烧了就是了。”

“啊……”

桃夭小心地觑她一眼,不敢多话,只能麻利将奏章收拢,抱在怀里,灰溜溜地出门了,心里直犯嘀咕。

要是换了别人做这样的事,就算没吓破胆,也必定万分小心,一定是派最亲近最信得过的人,掩人耳目处理了才好,怎么长公主倒好,反其道而行之,好像巴不得让人发现走漏了风声一样呢?

她不禁想起从前宫里的传言来。

当年先太子去世后,长公主性情大变,虐杀谢家小世子,嫁祸于谢侯爷满门,仇视庶兄,对父皇母后也多有忤逆,宫中私底下就有流言,说殿下怕是受刺激太重,失心疯了。

只是,她毕竟是金枝玉叶,这样揣测公主,实在太过难听,御医更是不可能开出这样的诊断来,只开了些于事无补的汤药调养,其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样的传言被先帝和太后及时扼杀,严令宫中不许再听见。

后来,长公主的为人处世宫中无人不晓,渐渐地也就没有人再往那里想了,只唯恐避之不及,没有人愿意触她的锋芒。桃夭身为贴身婢女,更是不敢有半分这样的念头。

只是如今,她陡然想起来,倒觉得或许也有那么几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