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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之夜,有撒帐的习俗,床上洒满各类坚果,硌人很疼,他倒下去的瞬间,就发出轻轻一声闷哼。

“你……”秦舒窈一愣,想拉他,却也没来得及,手尴尬地在半空悬着,心头浮上些许悔意。

她明知他看不见,和他玩这一出干什么,真是脑子坏了。

他们如今名义上就是夫妻,即便他真想共寝,也不是什么错事,好好说也就是了。

顾千山躺在那满床干果上,克制地轻吸了一口气,大约是疼的,但神情语气仍是淡淡的:“长公主误会了,只是让你别室而居,于理不合,要走我走就好。”

“……”

秦舒窈忽然明白过来了。

她不是真心成亲,不想和他同住,所以备下的新房是在她隔壁的院子,想着往后这里就当做给他的住所。但是,他不知道,他只是不愿占了她的房间,想要自己出去。

“顾千山……”她望着眼前的人嗫嚅,忽然愧疚得很,想伸手去拉他起来。

但这人已经先一步用手臂支着身子,重新坐起了身,好像并未被她误会过一样,“我没事。”

话音未落,他和秦舒窈却同时怔了一怔。

他双眼上蒙着的红绸,是上好的,光滑得很,刚才他向后一倒,在脑后系的结就松散了,此刻他坐起身,绸带松松垮垮地覆在他脸上,被高挺的鼻梁挡着,将落未落。

烛光明灭,红绸掩映,越发衬得长眉如远山,薄唇似早樱。

几乎透着一股引诱的气息。

秦舒窈闭了闭眼,在心里说,可争气点吧,既然没打算和他有夫妻之实,又何苦来这一出暧昧戏码。

表面却还强作镇定,一边伸手替他整理,一边道:“这绸带有些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