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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洲 虚骨生莲 773 字 2022-10-17

他为什么拦着自己?

辞年想到清晨时将自己从梦中惊醒的那个梦。梦中的那一剑,结结实实刺穿了他的心口,让他疼得满头冷汗,惊醒过来。贺栖洲将他锁在这,总不能是……想到这,辞年立刻给了自己一巴掌,他跑到井边打了水,将脸洗了一遍又一遍,不能有这样的想法,不能这么想!

辞年看着水桶里被映得波光粼粼的月亮,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蛇骨背后有人,花香背后也有人,这些朝堂争斗,本不该将别人牵扯进来。但徐问之牵扯出了馥瑾,就意味着自己也不会是绝对安全的。辞年想到这,突然抬起头,又看了看这无形的屏障,这东西很结实,若只是三脚猫功夫的寻常道人异士,根本没办法做出来。

如果这东西是为了困住他,那一定还会有后招。因为困他一人无用,朝堂之人要针对的,是贺栖洲才对,困住他,下一步,便是带人来剿杀,或者干脆像后山一样,一把火,把他也烧个干干净净。辞年想到这,咬了咬牙,他再次走到门边,用尽全力挥出一拳,拳头打在透明的墙壁上,指节处却不痛不痒。

辞年心底生出一丝异样,他再次挥拳,打向墙壁,打过了,便是脚踢,是整个身子撞上去,是后退好几步,用力冲锋,把整个人往墙壁上甩。他努力了多少次,就有多少次被弹回来,可无论他用多大的力气,这墙壁都完好无损,而他的手脚,也一并完好无损,像打在棉花上,不疼也不痒。

这层壁障毫无疑问,是贺栖洲造出来的。辞年得到了答案。如果是除他之外的人造出了这堵墙,那他们根本就不必在意他的死活。任他撞,任他砸,砸得骨节破裂,筋疲力尽,再过来瓮中捉鳖,岂不省了力气么?可这墙壁却实时透着一股保护他的意味。

这不是硬生生的阻拦,而是温柔的劝阻。让他不要出去,将他拦下。

贺栖洲在造这层墙的时候,便已经算到了他要出门去么?辞年不解,这又是为什么?

他算到了茶叶已经喝光,辞年会去看茶叶罐,从而会出门买茶?只是买茶这等小事,他根本不必拦着。如果说,有什么事,能让辞年无论如何都要离开屋子……

辞年看了看漆黑的夜空,听着院外逐渐冷去的人声,恍然大悟。

贺栖洲还没有回来。

如果辞年不在这时出门,再晚一些,他也一定会因为贺栖洲而出门。这层防护,就是为了在那时,将辞年挡在家里。贺栖洲算到了自己不可能按时到家……

他甚至算到自己,也许根本无法回家。

“臭道士……”辞年一咬牙,用力将桶扔回井里。他转身进屋,将放在桌上的虹瑕提起,出门,捡起落在地上的斗笠,用力扣在头上。

“糟蹋了人不作数……你也是个坏蛋。”辞年拔剑,红光四起,下一刻,那光华万丈里杀出一道剑气,冲着大门外无形的壁垒狠狠杀去。

天色灰蓝,太阳尚未升起。

门外一阵惊天动地的凿门声将秦歌从梦中惊醒。这位被扣在围场多日的大将军,不过几天前才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却被陛下以休息为由,暂时停了巡防的工作。他总爱找着法子偷懒,却并不真是个蠢笨之人。一听这凿门声,他心里一惊,赶忙披了衣裳出门来,还没走到前院,就见一个影子气势汹汹地晃进来,他连忙迎上前去,道:“你怎么出来了!你不能出来!”

“你知道我不该出来,是么?”来人喘了口气,摘了头上的斗笠,看向秦歌,“他人呢?”

秦歌自觉说错了话,便赶忙打了个哈欠,含糊道:“什么他,什么人……你这大清早的过来,觉睡够了吗?来我这有客房,你去休息休息……”

“他人呢?”辞年不同他废话,只将问题再重复了一遍,“他到底去哪了!为什么拦着不让我出去,他是不是真有什么不测,是宫里还是哪?我不怕什么皇帝,我要去找他!”

“别别别……”秦歌赶忙拽着他的手臂,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人拉进屋里。

辞年急匆匆赶来,满头是汗,可他急成这样,秦歌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找来扇子和帕子,替他擦了汗,扇扇风:“那个,你别急,你听我说,他没事……”

“没事……”辞年半信半疑,“你怎么知道他没事?”

秦歌“啧”了一声:“我说没事便是没事!他不在,我就同他一样,你信我一句,别去找他,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