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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洲 虚骨生莲 779 字 2022-10-17

“打探就到这吧,多几次容易起疑心。”贺栖洲道,“这样……你多派些人,拦截书信,有车马拦车马,有鸽子拦鸽子,你不是最擅长截鸽子了?去,发挥你的作用,为国尽忠。”

秦歌道:“截……截谁的鸽子啊?我总不能什么鸽子都截吧?那我的人不得累死!”

“截晋阳与长安之间来往的书信,这长安城的好鸽子,都是从你这养出来的,近日要是有人向你要鸽子,你得记清楚都是谁。”贺栖洲笑笑,“有消息了就说,改日我得再进宫一趟,你记得别走露了风声。”

“晋阳?长安?”秦歌是彻底蒙了,“晋阳不是已经把粮草调走了吗,还有书信?”

贺栖洲道:“你可知道,晋阳是谁的管辖之地?”

秦歌摇头:“谁?”

贺栖洲起身,借着透过木格窗框洒在桌上的阳光,用指尖沾了水,缓缓在桌上写下几个大字——“三王爷”。

罗网织探查现端倪(下)

第四十三章·罗网织探查现端倪(下)

大孟文渊皇帝登基十年,天下太平,百姓富足,安居乐业。

这十年的时光似乎冲淡了孟胤成登基之路的艰辛和坎坷,人们看着年轻的帝王,都不太记得,当初那个挺直腰杆登上皇位的他,只有十八岁。

孟胤成排行第六,生母只是宫中宠妃,并非皇后,皇后诞下一儿一女,唯一的嫡出皇子,排行第三,名为孟祚祥。先帝重用张祺瑞丞相,视他为左膀右臂,事事垂询,只求国泰民安,甚至连立储君这事,都向丞相征求过意见。张祺瑞在后宫中没有亲眷女子,也谈不上有所偏好,他将宫里这几位皇子列在纸上,揣摩了一天又一天,终于在面见圣上时得出了结论:储君之位,当属于唯一的嫡子三皇子。

当时便已是太傅之位的覃魁立刻反对,理由也很简单,嫡子有血统,却未必能成为明君,历代先帝重贤而非重长,年长与否,嫡庶与否,在贤德面前都得让步。而整个宫中,最聪颖也最能干的,非六皇子孟胤成莫属。

这场嫡庶之争一旦开始,就再没了尽头,贵妃作为母亲的殷殷期望,太傅作为师父的悉心教导,都让尚且少年的孟胤成意识到,这条路无论自己愿不愿走,都不得不走下去。

说来也蹊跷,得了半个朝堂的簇拥,这位三皇子竟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全然不将孟胤成这个弟弟放在眼里。他打心眼里觉得,那张安放在朝堂之上的龙椅,迟早有一天要归到他孟祚祥手中,就凭他嫡出的身份,他就已经一只脚迈入了飞黄腾达,踏向了万人之上。

当他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时,这灾祸便接二连三地向他袭来,一步错,步步错,皇位从唾手可得变得遥不可及,终于失之交臂。三皇子在朝堂上的呼声越来越弱,这层嫡子的铁布衫终于被击破,孟祚祥就这样,被怒不可遏的父皇扔出了长安,赶到了晋阳。

又二年,六皇子孟胤成奉遗诏登基,继承大统,成为了大孟的新一代帝王,这位少年帝王登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众位兄弟封赏,其中也包括这位不得志的三皇子,现在的三王爷。

孟胤成下旨替他翻修了宅院,给了他统领一方的职权。让天下人都看着,这位少年帝王,是如何宽宥曾经犯了错的哥哥,如何宽以待人。

可受了这份皇恩的孟祚祥会怎么想,没人在乎。

一晃十年过去,本以为风平浪静的国家,再一次出现了异样,但这一次,孟胤成已不是十年前那个事事需要提醒辅佐的少年,他有了自己的谋算和策略,与身边人的话也越来越少,他手里常盘着的玉坠,倒成了他唯一的朋友。或者说,帝王二字本身就意味着孤独难测。

秦歌听完,缓缓点了点头:“原来还有这么回事……那这三王爷,恐怕也不简单,蛰伏十年,要是真有什么动向……”

“对,所以这事,咱们先这么商量着,我找个机会向陛下说明白,你也赶紧布置起来,这事再拖下去就该过年了,万事都不好安排……”

“行,那咱们先这么着。”秦歌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这场会谈到此结束。

两人下了楼,正打算就此告辞,各走各的,免得引人怀疑,忽见得一身穿铠甲的男子从街那头,直奔着两人跑了过来,贺栖洲正纳闷,只见这人冲到秦歌跟前,提剑行了一礼:“秦将军,您怎么在这,今日该您巡防了!”

秦歌一愣:“怎么又是我巡防,今日不是我轮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