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完繁琐笨重的发髻,嬷嬷取来婚服,婚服合身贵重,穿在身上虽好看,可也颇多束缚。
忙碌间,铜镜中映出一张明艳俏丽的脸。
“姑娘当真好看极了。”
瞧了十几载,银荔仍是没瞧够她家姑娘的那张脸,只觉得越瞧越好看,今日尤为好看。
外头炮竹鸣响,一声高过一声,仿佛要闹得满城街坊都能听见似的。
替她梳妆的嬷嬷也止不住感叹道:“从未有哪家娶妻,这般张扬的。”
发髻上的钗环叮铃作响,是陈沅知垂眸羞赧。
厅内,唯有陈弦坐于高位,吴氏虽是当家主母,却因想起她母亲一事,自知不配受她那一盏茶。
陈弦随口嘱咐了几句,余下的皆是老夫人的劝告。
其实李府很是简单,除了白先生外,没甚么需得注意的长辈。况且白先生也是好相与的,打他在闲风宴上瞧见陈沅知,便喜欢得不行。
李缜差喜婆催了几次,眼瞧着时辰将近,老夫人也不好多说,着人递上鸳鸯戏水的喜扇,行至国公府的门前。
陈弦搀着陈沅知的手,迈出门槛那瞬,他才觉得自己亏欠良多。
“旁的不知该说些甚么,爹爹只盼你日后一生顺遂。”
陈沅知一愣,似是没想过他会这般说,很快又恢复如常道:“谢爹爹。”
染了红色蔻丹的手交在李缜的手里,打陈沅知出现在府门的那刻起,李缜的眼里便只有那一抹娇楚的红。
送陈沅知上花轿的时候,他的掌心竟沁出了一层细汗,便是金榜题名、行军打仗时都不曾这般紧张过。
待他翻身上马,国公府门前顿时锣鼓声喧、熙熙囔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