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人囚禁不得,威逼也罢,利诱也罢,只要能被控制就好。
人有弱点,尤其是这样上了年纪的人,总有很多东西是割舍不得的,以血亲的性命来要挟。
这没什么难的。
柳彧用了十日才完全将公主府掌控在手,夜晚的时候,烛光摇漾,他会躺在姜昭身旁,将一整日的大事小事,叨叨絮絮地说个遍。
然后侧过身,安静地看着她的睡颜。这样,所有的疲惫与不堪,似乎都烟消云散了。
他忽然间觉得这样真的挺好的。
翌日,孙太医来此诊脉,撞见柳彧接过医女的药碗,正要给姜昭服用下。
孙太医扯住柳彧的手,一时间老泪纵横。
柳彧示意医女退下,而后冷冷地看着他。
“你在做什么?”
孙太医膝下有个小孙女,才刚学会叫声爷爷。十日前柳彧垂眸把玩着一个长命锁,朝他笑道:“孙太医,听说你有一个孙女生得粉雕玉琢。”
孙太医的眸光落在那长命锁上,呼吸瞬间一窒。
而后看着这位驸马,在淮城长公主的药汤里,加了不知名的粉末。
屋内光线幽微,温热的药汤升腾起缕缕轻烟,若极轻极薄的丝绸,缓缓缠绕上柳彧的面容,他在漫漫虚烟里,笑得柔情缱绻。
草药的沁香弥漫在屋,流转着若有若无的冷意,孙太医忽而就打了个寒颤。
在宫廷里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太医,如何不懂其间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