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如昭还是住的之前那个院子,前日刚下过雪,这会儿积雪还没化,墙头和院里的树上还能看到白生生的蓬松雪堆。

赵彻在门口站定,对小沙弥说:“有劳你进去帮我通传一下。”

小沙弥笑道:“卫施主性子随和,没有那么多规矩,施主自行进去即可。”

听到小沙弥还这么称呼卫如昭,赵彻狐疑的问:“舅舅都来寺中快两年了,为何还称他卫施主不称法号?”

小沙弥说:“主持说了,卫施主俗尘未绝,得了法号也无益。”

似乎是为了验证小沙弥的话,院里传来一个欣喜的声音:“殿下,你怎么也来了?”

循声望去,沈柏穿着一件灰扑扑的僧衣站在院子里,那僧衣穿在她身上刚合适,她眼眸明亮,眉眼带笑,要是剃了光头,定然会是个很讨喜的小沙弥。

这僧衣也是随便能穿的?

赵彻皱眉走进院子,在沈柏面前站定,沈柏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还摊开手在赵彻面前转圈展示:“没想到这个衣服还挺好看的,殿下你说是不是?”

僧衣有什么好看的?

赵彻把她摁住,问:“谁给你穿的?”

“上山的时候她跌了一跤,衣服弄得又脏又湿,怕她生病,只能先给她穿这个,衣服已经拿去洗了,等烤干了就送来。”

卫如昭说着话走出来。

他和沈柏一样也穿着僧衣,只是人比沈柏要高大许多。

他离京的时候十四,如今已十六,是真正的少年郎,赵彻这两年也长高了,但没有卫如昭蹿得快,卫如昭这会儿身上已经隐隐有了成年男子的气魄。

在云山寺待了快两年,他身上的贵气和戾气都散去不少,更多的是温和润泽的慈悲,乍一看如同笑面佛。

赵彻想过千万种和卫如昭再度相见的场景,怎么也没想到真正见了面会这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