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现在做了母亲,思想又比之前开朗许多,对沈儒修说:“妹妹生得挺好看的,眉眼都像爹更多点,我看孙氏脸上多了不少细纹,爹头上的白发也多了不少,你们还是多注意养生,妹妹要长大成人还有十多年的时间呢。”

便是做了母亲,沈柏说话还是这个调调。

沈儒修又好气又好笑,说了她两句,抱起顾软软往外走。

一家人一起吃饭,一人怀里抱着一个小孩儿,饭吃得有点兵荒马乱,好在吃了饭,三个小孩儿都犯困要午休,沈柏趁机去书房跟沈儒修谈话。

沈柏说:“陛下已经准备推广女子学堂了,爹可以趁这个机会请辞,让更年轻的人往上走,也能抽出时间达成自己教书育人的宏愿。”

沈儒修掀眸横了沈柏一眼,问:“你在远峰郡办学堂也有一年了,成效如何心里没数吗?陛下要推广女子学堂,这件事我从一开始就是反对的。”

沈柏跟京中的联系从来没断过,自然知道沈儒修的态度,平静地说:“远峰郡的学堂办了一年,虽然没有立刻在城中形成尚学的风气,但也起到了启蒙开化的效果,爹应该也知道,教育是一件细水长流的事,虽然不能在一朝一夕之间带来巨大的改变,却能在日后形成非常深远的影响,那影响可能在爹甚至在我自己的有生之年都看不见,但后世总有人会知道的。”

沈儒修叹了口气,对沈柏说:“柏儿,你去了远峰郡,已经远离瀚京的风浪,为什么还要插手这些事?”

自从有了沈迎春,沈儒修的心态也转变了许多,他可以把自己一辈子的光阴都奉献给朝堂社稷,却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受到任何牵连。

沈柏现在倒是和他年轻时的想法差不多,总想为社稷江山做点什么。

但这种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哪有那么简单?

沈柏明白沈儒修的顾虑,说:“迎春和软软还小,爹总不希望她们以后长大了,只能困在闺房之中,学学女红、背背女戒,遵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规矩,最后连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都不知道吧?”

这是男子为尊的时代,沈柏嫁给顾恒舟,这一生就没什么遗憾了,但孩子还小,不为他们做点什么,总是会不放心放手让他们在这个世界独自前行。

沈儒修说不出话来,沈柏说:“爹其实放心,陛下也只是想试着推行一下,并不会采取太过激的方式进行改革引来众怒,这事只要慢慢推进,总有一天会实现的。”

沈柏的语气温和,眸光明亮而坚定,沈儒修没再劝说。

一直待到傍晚时分,沈儒修才派马车送沈柏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