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沈柏还是如常在城中转悠,入了夏,天气慢慢热起来,人也变得倦怠,日头毒得让人不敢出门,沈柏在家中宅了两日,意外听见小七说有人来访,连忙收拾整齐去前厅,一眼就看见一位穿着鸦青色绣七彩锦鲤长衫的男子坐在屋里。

男子身量颀长,周身气质寡淡沉静,乍一看跟不染俗世的世外高人。

沈柏大步走过去,笑道:“回个信就好了,怎么还亲自跑一趟?”

玄音笑起,起身先恭恭敬敬行礼,说:“草民拜见夫人。”

“别整那些虚的,快坐快坐。”沈柏满不在乎的摆摆手,玄音坐下,接着她刚刚的问题说:“本来一接到信就该过来的,花了点时间处理手头的事。”

“你有什么好点子,在背后出谋划策一下就好了,你现在名下那么多生意,来这里一趟又要急匆匆的离开,也太累了。”沈柏还是觉得不划算,玄音说:“那些生意不是我一个人做起来的,不过是顶了个虚名罢了,离了我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玄音很有自信。

他现在和上次沈柏见到他又不大一样了,不仅没了那股子风尘气,还有了运筹帷幄的自信笃定,虽然只是经商,却不比那些那些身处高位的人差。

他都这么说了,沈柏也不再客气,如实说:“我要请你帮忙的事是块非常难啃的硬骨头,你若是真的能抽出时间,就在这里多留些时日可好?”

玄音说:“我读了你写的书信,你要做的事,少则要三年五载,多则要数十年。”

顾恒舟要一直在这边戍守,沈柏当然也能豁出数十年的时间来做这件事,沈柏早有心里准备,对玄音说:“你放心,我最多留你一个月,只要你帮我理点思路出来就行,以后有什么事我写信问你就好了。”

玄音没急着回答,低头喝了口茶,说:“草民已经让人去打听宅院准备买一个,夫人可能要受累,日后多见草民几次。”

沈柏被惊到,诧异的问玄音:“你在这里置办宅院做什么?”

玄音放下茶盏,掀眸,眸光明亮的看着沈柏,说:“夫人要做的事,利国利民,可流芳百世,草民原本只是天地间的一束蜉蝣,如今也想斗胆,蹭夫人的名义,让自己的名字能镌刻在史书上。”

当年若不是沈柏,他只是漠州城里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倌,除了整日强迫自己笑着跟人逢场作戏,落下一身病,根本不会有现在的舒适惬意。

现在沈柏有需要他的地方,他自然要不遗余力的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