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仁看向张太医的眼神变得阴冷可怕,他声音冷寒的说:“我说张太医是最合适的人选你就是,张太医如此推辞,是想让我派人过去请你?”

李德仁说完,守在外面的禁卫军走进来,将腰间的佩刀拔出一半,明明白白的展示了下要如何请张太医过去。

平日与张太医交好的太医纷纷给他递眼色,张太医这才走过去,李德仁把手里的圣旨递给张太医,得意的笑道:“张太医可要拿好了,等陛下一会儿亲手盖上玉玺,还要劳烦张太医把这上面的内容念给文武百官都听一听呢。”

张太医双手接过,他并没有打开圣旨看上面的内容,只是低声提醒:“丞相大人,今天百官都要上朝,这个时辰你出现在这里很不合规矩,就算微臣如丞相大人所说,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念了圣旨,天下人也会知道这里面有猫腻。”

李德仁理直气壮的反问:“张太医想说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张太医刚想说话,一个清脆朗润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当然是丞相大人联合禁卫军,筹谋多年,意欲谋害陛下,谋权篡位了。”

话落,沈柏穿着一身藏青色红银双丝绣锦鲤华服走进来,她额间戴着一根同色双丝绞祥云抹额,脚下一双银色厚底缎面长靴,整个人比平日看上去高了不少,衣服倒是贵气又儒雅,手里却拿着一把花开富贵的折扇,顿添俗气。

沈柏从门口走进来,在李德仁和赵稠惊诧的目光注视下,咧唇笑起,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赵稠沉不住气,指着沈柏紧张的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柏耸耸肩,气定神闲道:“丞相大人都能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李德仁比赵稠想得更多,但这会儿局面紧张,他根本想不通沈柏是怎么突破重重把守进宫的,而且现在只有沈柏一个人出现,顾恒舟还不知道去哪儿了,李德仁一颗心都悬了起来,犹豫片刻,他从张太医手里抢回圣旨朝恒德帝冲去,同时厉喝:“来人!把沈柏给我抓起来!”

李德仁走得很急,明明他和恒德帝之间的距离只有七八步,他却感觉好像隔了十万八千里,怎么都走不过去一样。

门外的禁卫军涌进来,不是朝着沈柏,而是朝着赵稠去的。

“你们耳朵聋了?外公让你们抓沈柏,你们朝我来想干什么?!”赵稠惊慌的吼,他在太学院的武修比沈柏强不了多少,很快被禁卫军抓着胳膊控制住。

李德仁管不了那么多,快步冲到恒德帝床边,刚要说话,却见恒德帝掀开被子,稳稳当当的站了起来。

和躺下的时候不同,恒德帝站起来以后,这些时日被病气掩盖的帝王之气瞬间迸发出来,李德仁被震慑得后退了一步,瞳孔震颤,方才的胸有成竹和得意荡然无存。

李德仁:“你……你装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