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东玄宫,宫人刚要上前帮恒德帝宽衣,恒德帝让宫人退下,摊开手站在沈柏面前。

得,她到哪儿都像是个伺候人的奴才。

沈柏上前帮恒德帝脱衣服,恒德帝勤政节俭,回来以后宫人才往屋里端炭火,屋里冷得很,沈柏的手被冻得有点不灵活,费了一番功夫才帮恒德帝把龙袍脱下挂在晾衣架上,然后特别自然的端了旁边的热水来帮恒德帝擦手。

恒德帝直勾勾的盯着沈柏,问:“你从哪儿学的这个?”

在热水旁边还放着一个架子,上面挂着用于更换的寝衣,一般人第一反应都会先拿寝衣给恒德帝换上,沈柏却先端了水,而且动作熟练得好像已经在御前伺候了很多年。

沈柏动作微顿,上一世她留宿东玄宫的次数不少,伺候赵彻宽衣这种事也没少干,刚刚一直想着要讨恒德帝开心别出错,便忘记伪装了。

暗骂了自己一句,沈柏抬头,眨巴眨巴眼睛无辜又疑惑的看着恒德帝,无声的问:陛下,我这样做难道不对吗?

沈柏最近几个月的表现实在太让人惊讶了,恒德帝没有被她无辜的表象骗过去,看着她的眼眸锐利如钩,半晌略过这个话题问:“知道刚刚在慈安宫朕为什么让你留下吗?”

知道先皇后亡故真相的人都死了,陛下让我知道这个真相总不会是想杀了我。

沈柏在心里说,面上却还是一派无辜,懵懂的摇头。

恒德帝抬了抬手,示意沈柏不要一直停下,沈柏忙帮他擦完手把寝衣拿来换上。

做完这一切,孙越海把御书房没批阅完的折子抱进来放到桌案上然后退下,恒德帝走到案前坐下,沈柏极有眼力见儿的帮他研磨。

她的表情带着三分谄媚,动作却很轻柔细致,墨汁研得很不错。

恒德帝多看了一眼才说:“朕还是太子的时候,太后很想让当时的姜家大小姐做太子妃,因为姜家与吕家关系一直很好,若是姜大小姐做了皇后,两家的关系自然会更好,但选太子妃那日,朕在一众世家小姐中,一眼就看到了淑娴皇后。”

这些陈年旧事恒德帝从来没跟别人说过,这会儿跟沈柏提起,语气很是感慨,沈柏研墨的动作放慢,却没东看西看,表示自己在很认真的听他说话。

“姜家曾经是昭陵几大世家中实力最雄厚的,朕刚登基那几年,姜德安在朝堂上可以公然违背朕的旨意,甚至威胁朕做出一些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