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落座片刻,司殿太监高呼:“太子殿下到!”

话音落下,穿着紫金色华服的赵彻便和穿着一袭僧衣的卫如昭并肩走进启耀殿来。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高呼:“恭迎太子殿下、恭迎国舅。”

赵彻和卫如昭一起到上首的位置坐下,扫了众人一眼,赵彻沉声说:“都坐下吧,上午诸位都辛苦了,这会儿不必拘礼,当寻常家宴即可。”

众人谢过方才坐下,宫人鱼贯而入,送来精美的佳肴。

每一样看着都很好吃,可惜沈柏舌头还痛得很,一样都吃不了,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桌上的饭菜咽口水。

上午赵彻还处理了一些政务才上行宫,没有亲自观礼,不过已经从宫人口中听到了比赛的全过程,他轻飘飘的扫了沈柏一眼,而后问顾恒修:“听说今日赛冰球,顾二少在守方劣势明显的情况下还带领全队取得了胜利,可见谋略过人,日后必定不同凡响,不愧是顾家的后人。”

若是正常获得胜利,再高的称赞顾恒修都是能承受的,但沈柏闹这一出,让这些夸赞都变成尖利的刺梗在顾恒修喉咙,咽不下更吐不出。

知道沈柏是不安分的性子,顾恒修不敢趁着她说不出话冒认功劳,立刻起身谦逊的说:“殿下谬赞,此次比赛能取胜,全是沈少爷一人的功劳,若非他瞒着所有人诈降,博取周少爷的信任,姜少爷恐怕早就把冰球打入洞中,赢得这场比赛。”

这一番话说得,既展现了顾恒修自己的谦逊不好大喜功,又抬了姜映楼的身手,而沈柏成了一意孤行、只知道自己出风头的人,周珏更是轻信旁人,害得攻方所有人输了比赛。

沈柏眼眸微弯,顾二少这嘴皮子还真挺利索的,上一世她没怎么和顾恒修对峙过,倒是差点小瞧他了。

周珏冷冷看着顾恒修,沉声道:“我把冰球传给沈柏,是根据当时赛场上的情况做出的最佳选择。”

顾恒修点点头,笑着说:“我知道,沈少爷与周少爷曾一起与太子殿下微服出访东恒国,关系绝非一般,周少爷会选择相信沈少爷也是很正常的。”

顾恒修语气温和,却是毫不犹豫的捅周珏软刀子,说他把私人情绪带到赛场上,因为私下关系好就相信沈柏。

周珏皱紧眉头,眉心的红痣妖冶如莹润的珊瑚珠,他眼神凌厉的瞪着顾恒修,冷声反问:“那依二少所言,这次比试是顾兄做裁判,他与二少是同宗同源的兄弟,我是不是也可以怀疑顾兄在裁决的过程中对二少所在的阵营有所偏袒?”

周珏说这句话的时候顾恒舟刚好跨进启耀殿,靛青色衣摆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而后停顿,他拱手对赵彻和卫如昭行礼:“微臣来迟,请太子殿下、国舅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