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仁面色平静,等着顾恒修说缘由,顾恒修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沈柏此人阴险狡诈,丝毫没有承袭沈太傅的风骨,不瞒丞相大人,晚辈与沈柏有些过节,这些时日他在国公府养伤,一直出言诋毁四殿下的名声,晚辈知道四殿下是清白的,便擅作主张让人将此事公诸于众。”

李德仁问:“你觉得你是在帮忙?”

顾恒修拱手诚恳道:“晚辈的确是想帮四殿下的忙。”

蠢货!

李德仁在心里骂了一句,前有说书先生把沈柏移情别恋、自荐枕席的事宣扬得满城皆知,后有神秘画册暗示赵稠强辱沈柏,结合沈柏之前三天两头的闹自杀行为来看,所有人都会更愿意相信沈柏是受害者。

毕竟这世上哪有痴恋别人,被要了身子以后不偷着乐反而生无可恋寻短见的?

而且这样一来,之前那些谣言更像是赵稠强辱了沈柏以后,故意放出风声撇清关系,不想被沈柏缠上。

不管顾恒修是真心想帮忙还是故意装无辜,李德仁对他都没什么好印象,不过李德仁面上没有表现出来,温和的问:“顾少爷当真想帮忙?”

顾恒修身子俯得更低,坚定地说:“只要有晚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晚辈一定在所不辞!”

得了顾恒修这句话,李德仁面上浮起笑来,亲切道:“贤侄不必多礼,坐下说话。”

这一句贤侄便是把顾恒修当成自己人了。

顾恒修直起身来,走到李德仁身边坐下,然后便听见李德仁问:“行远前些时日不止带了沈柏一人回国公府,还从宫里带了个叫春喜的宫娥,春喜此人现在可还在国公府?”

顾恒修眉眼未动,点头:“在。”

顾恒修应完李德仁不说话了,神态自若的给自己倒了杯茶,端到嘴边悠然的品着。

明明现在深陷舆论漩涡的人是他亲外孙,他还专门派了人来请顾恒修,但两人坐到一处,气定神闲的还是他。

到底是在朝堂摸爬滚打多年的老狐狸,顾恒修等了一会儿便沉不住气了,主动问:“丞相大人专门问此人可是有什么吩咐?”

李德仁喝了一口茶,掀眸,眸光冷幽的看着顾恒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