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德帝问赵稠:“这两日瀚上京里的人都在讨论什么你听到了吗?”

恒德帝语气冷沉,迫得人胸口发疼,赵稠坦白回答:“知道,沈家那小子疯了,一边闹自杀,一边传出谣言诋毁儿子的名声。”

恒德帝面色一沉,将案上的画册砸到赵稠身上:“这也是他刻意诋毁!?”

恒德帝手上力道不轻,那画册正好砸到赵稠脸上,像是狠狠给了赵稠一巴掌,赵稠脸疼得厉害,翻开画册一看,正好看到画上两人相拥着抵在桌上,被抵在桌上那人紧紧抱着另外一人的脖子,手臂细长,腿也细长好看,衣服退到腿弯,没有露脸,却已艳得勾人魂魄。

赵稠看得愣住,原本还想发火,这会儿火气压下去一半,满脑子的念头都是想把作画之人的画作都找出来看看。

赵稠不是不懂人事的少年,他看了一眼就有点心神荡漾,不解的抬头问恒德帝:“父皇给儿子看这个做什么?”

恒德帝冷笑着问:“看不懂?”

恒德帝的语气已经染上几分危险,赵稠心里咯噔一下,又翻开画册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终于惊醒,发现画里的背景是迎泽宫,几乎每一张图的背景里,都有一个眼熟的玉瓶,正是之前太后赐给他,昭陵第一任皇后用过的绝世珍品,沈柏到迎泽宫那日,那玉瓶已经被他亲手打碎。

赵稠惊出一身冷汗,这才发现册子上施暴那人,无论从身形还是装束都和他有七八分像。

十七八的少年,正是最年少气盛的年纪,宫里伺候的宫娥又个个好看,赵稠碰上喜欢的便会弄到自己床上,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反正总有德妃帮他善后,但以这种方式捅到恒德帝面前就很上不得台面了。

赵稠合上画册,立刻道:“父皇,这是沈家那小子的阴谋,这定是他画来报复儿子的!”

恒德帝反问:“报复你?画册上你从头到尾都没露脸,谁会蠢到用这种方式报复人?”

赵稠不相信,把画册拿起来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的确没有一幅图是让他露了脸的,反而是最后两页,被欺压的人露了小半张脸,正含着泪望着画外之人,无声的控诉自己究竟遭遇了什么。

这更像是赵稠自己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对沈柏施暴之时让画师在旁边观看,将整个过程记录下来,故意羞辱沈柏。

可是那天晚上他什么都没对沈柏做啊!

而且沈柏是男子,他喜欢的是女子,他怎么会对一个男子产生这种龌蹉的想法?

那些引人遐想的画面让赵稠觉得恶心,他把画册丢到一边,大声为自己辩驳:“父皇,沈柏生性狡诈,在太学院的时候就总是捉弄同窗和夫子,父皇万莫被他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