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恒舟不松手,终于不再惦记她的血,直勾勾的盯着旁边竹筐里洗得干干净净的几只鸡,莫名有点可怜巴巴。

沈柏叹了口气,把顾恒舟摁到灶前坐下,找了火折子先生火,等火燃起来,塞了一根木柴在他手里:“顾兄,你守着火,我就在旁边剁鸡,成吗?”

晚上有点冷,灶前坐着很暖和,顾恒舟被火焰吸引了注意力,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松开沈柏。

沈柏抓紧时间,大刀阔斧的几下把鸡剁成小块,拍了一块老姜,把鸡肉焯水,然后下油翻炒,加盐入味儿以后,放水盖上锅盖。

接下来就是静候鸡汤熬好了。

沈柏回到顾恒舟身边坐下,顾恒舟极自然的又抓住她的手。

夜已经深了,经历了白日惊心动魄的劫难以后,整个暮祀城安静得没有一点杂音,感受到顾恒舟掌心的温暖燥热,沈柏完全放松下来,歪着脑袋靠在顾恒舟肩膀。

身体一放松,伤寒带来的高热和酸软立刻席卷四肢八骸,幸好有灶里的火烤着才没有觉得很冷。

生病让人变得脆弱,沈柏看着灶里热烈翻涌的火焰,眼睛有点酸胀,主动和顾恒舟十指相扣,压低声音说:“顾兄,等以后天下太平,到了冬天,我们就这样坐在一起烤火好不好?”

顾恒舟当然不会回答,沈柏自顾自的继续道:“到时我们在国公府的院子里埋很多坛好酒,有人要来就让他们带上下酒菜,然后开几坛好酒畅聊到天亮,你不会喝酒,我都替你喝,你放心,我酒品很好的,喝醉以后绝对不会乱来。”

浑身被烤得暖洋洋的,脑袋又变得晕乎乎,火很大,锅里的水已经烧开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惦记着顾恒舟还饿着肚子,沈柏强撑着没敢睡,一直嘀嘀咕咕说些有的没的。

最后她说:“顾兄,这只鸡有点老,要换小火炖两个时辰才最好吃,你提醒我,别……别让我睡着啦。”

说到最后沈柏已经有些大舌头了,顾恒舟像个没有生气的雕像坐在那里,沈柏终究没扛住来势汹汹的困意,合上眼皮,软软的从顾恒舟肩膀滑到他腿上,直接睡死过去。

灶里的木柴发出噼啪的细微声响,顾恒舟没听沈柏的用小火煮,又添了几块木柴进去,把沈柏抱进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让她睡,然后低头一错不错的看着她。

热烈的火光把她的脸烤得发红,她紧闭着眼睛,气息绵长,睡得很香,唇上的咬伤显得格外醒目。

顾恒舟喉咙发干,本能的咽了口口水,却不知道是渴望那腥甜的血,还是柔软的唇。

连着几日没睡好,又受了寒,沈柏的身体疲惫到极点,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直到耳边传来震天的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