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坐起来,懒洋洋的说:“我娘早没了,哪能跟吴兄比啊。”

吴守信自觉戳了沈柏的伤心事,没再说其他,走到门边打开看了一眼,扭头说:“外面没人,已经去了。”

吴守信说完把门关上走回床边,沈柏撑着下巴咧嘴露出一排白生生的牙:“既然没人了,吴兄可以放心跟我说说吴伯父最近遇到什么烦心事了,我不能白收吴兄的礼,也该看看能不能帮吴兄排忧解难才是。”

吴守信愣在原地,没想到沈柏绕了这么大一圈是为了说这个。

他嘴里发苦,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你说什么呢,我爹从来没跟我说过政务上的事,我怎么知道他遇到什么麻烦了。”

如沈柏所说,她和吴守信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交情,吴守信当然不会轻易把家里的事说给她听。

沈柏点点头,也不急着逼问,只是眨了眨眼睛,亮出底牌:“吴兄,你应当知道,我跟我爹那个老古板不同,我更懂得变通,陛下对我多加赞赏,太子殿下也与我渊源颇深,还在国公府养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伤,秋猎的时候我与姜太尉对峙更是全身而退,多我一个帮吴兄想法子总是会好很多。”

沈柏说的句句都在点上,她不仅有脑子,她还有人脉,太子和镇国公世子,随便一个单拎出来在朝中说话都是有一定分量的。

吴守信抿唇,没再死撑着说没有遇到麻烦,沈柏又添了一把火:“在围场的时候,吴兄拉了我一把,就算不能帮上什么忙,我也不会陷害吴兄的。”

这句话打动了吴守信,那日在围场他是亲眼看见沈柏被太子的人追杀,但沈柏从围场回来以后,太子又像没事人一样给沈柏赐了药,两人之间必然有什么不能宣止于众的秘密,而吴守信阴差阳错窥得了这个秘密。

在一开始的惴惴不安以后,吴守信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和太子已经是一个阵营的人了。

但这个秘密,吴守信也不能告诉自己的父亲,围场的事,越少人知道才能越安全。

沈柏的眸子黑亮,眸光澄澈,折射出微光,满是诚恳,沉思了好一会儿,吴守信走回床边,压低声音对沈柏说:“四天前,东恒国来信,说不会来参加陛下的寿宴。”

沈柏挑眉:“为何不来,东恒国和昭陵不是一直友好往来吗,莫非他们想打仗?”

沈柏面露讶异,故作不知虚心发问,上一世恒德帝的五十大寿办得很盛大,不过当时所有人都被回京述职的镇国公吸引注意力,沈柏那时还是少年心性,只顾着跟周珏他们吃吃喝喝,根本没有注意到东恒国的人到底有没有来参加寿宴。

沈柏声音不大,但这话说出来也很不好,吴守信立刻捂了她的嘴低斥:“你疯了!这种话能随便乱说吗?”

沈柏眨眨眼睛,示意他放开,自己不会再乱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