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安静下来,顾恒舟才松开她,却没松手,而是抓起她的左手,拆了其中一根指头的纱布。

纱布缠得很厚,顾恒舟解了一会儿,解开以后眼眸微微睁大。

养了半个多月,沈柏手指上的伤已经没再流血开始结痂,被解开的那个指头没了指甲,半个指尖几乎都被磨没了,皮肉还没长出来,伤口是凹凸不平的暗红色,依稀可以看见发白的指骨。

难怪,哪怕喝醉了她也会喊疼。

顾恒舟想起她回来那日对恒德帝说,她掉进了一个山洞,洞壁都是湿滑的青苔,他躺在营帐里听着雨声的时候,她就是在用这双手拼了命的往外爬。

赵彻说,如果这次她能活着回来,她不会再成为任何人的软肋。

看见这双手,顾恒舟突然有点好奇,在那个山洞里,是什么样的信念支撑她坚持下?

府上还有伤药,顾恒舟让顾三拿了一些过来,耐心的把沈柏手上的纱布全部拆掉,重新上药包扎。

上药的时候有点疼,沈柏皱了皱眉,顾恒舟放轻动作。

全部包扎完,下人抬了热水进来,顾恒舟把药放到一边帮沈柏解了腰带,正准备帮她脱外衫,沈柏突然醒了。

就是毫无征兆的,突然睁大眼睛。

顾恒舟停下,有点被吓到,却还是镇定的开口:“醒了就自己起来沐浴。”

顾恒舟站起来往外走,回头看见沈柏躺在没动,眼睛又要合上,折返身回来,沈柏又把眼睛睁大,眼珠咕噜噜转了两下。

顾恒舟不知道她又在玩什么,想到她之前在校尉营的表现,说:“你自己起来洗,不然我就让人进来帮你。”

沈柏在床上滚了两下,耍赖的说:“手疼,不洗。”

顾恒舟沉了脸:“那就从我床上滚下来!”

沈柏又在床上翻滚了两下,把脑袋埋进被子里深深嗅了一下,笑得像是发了病:“不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