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恒舟要走,周珏立刻跟着开口:“顾兄等等我,我正好要去国公府,还有话要跟你说!”

两个小厮立刻抬着周珏跟上顾恒舟,沈柏起身想跟着出去,孙氏带着两个丫鬟赶来,一把将沈柏按回椅子上坐下,嘴里夸张的叫嚷:“我的小祖宗,你都伤成这样了,就不能好好躺着休息吗?药已经熬好了,快趁热喝。”

孙氏捧着药碗送到沈柏嘴边,被这么一挡,顾恒舟已走出客厅没了踪影。

沈柏心底一片失落,收回目光,就着孙氏的手低头喝药,没想到这药烫得厉害,加上本就受了伤,舌头传来剧痛,沈柏扭头吐了药,瞪向孙氏:“好你个孙氏,你想谋杀小爷!”

“天地良心,少爷你可是老爷的心头肉,我哪敢有半分谋害少爷的心思。”孙氏一个劲为自己辩解,鼓起腮帮子帮沈柏把药吹凉,刚吹了两口,孙氏脸色忽的一变,把药放到旁边几上,跑到门口吐起来,然而吐了半天也没吐出什么东西。

两个丫鬟跑过去帮孙氏拍背顺气,沈孺修送完顾恒舟回来,见孙氏如此,冷声呵斥:“你干什么?”

孙氏惧怕沈孺修,连忙回答:“老爷,奴家也不知道,可能是太医开给少爷的药太苦了,奴家闻了才会不舒服。”

沈柏嗤笑一声:“那药小爷还要喝的,你就是闻了一下就想吐,让小爷怎么喝?”

孙氏慌乱的看向沈孺修,正想解释,沈孺修漠然的命令:“下去!”

孙氏不敢多言,福身行礼,带着丫鬟退下。

沈孺修走到沈柏面前,见几上那碗药还腾腾的冒着热气,伸手想把药端起来帮她吹凉,沈柏抬起左手挡住:“不劳沈太傅大驾,药放凉了我再喝。”

沈孺修收回手,走到主位坐下。

沈柏脑子里全是孙氏刚刚靠在门边干呕的场景,心底一阵阵发堵,忍了半晌还是忍不住质问沈孺修:“我不在这一个多月,你跟孙氏是不是圆房了?”

整个瀚京的人都知道,沈太傅学富五车,儒雅谦逊,是不可多得的君子,唯有一件事做得不厚道,便是在发妻亡故月余、幼子还嗷嗷待哺的时候,便抬了年轻貌美的继室入门。

时至今日坊间仍有很多传言,说沈太傅早就与继室暗度陈仓,发妻难产离世后,他才会这么迫不及待的让继室进门,也有人说是那继室不安分,在发妻怀孕期间,几次三番设计挑衅,导致发妻郁郁寡欢,最终难产而死。

坊间众说纷纭,沈柏一句话也不信的,如果他爹早就和孙氏暗度陈仓,孙氏的守宫砂不会一直留在手上,他爹也不会在卧房日夜供奉着她娘的牌位。

沈柏知道沈孺修不会为她娘守身如玉一辈子,但上一世,孙氏是在她及冠以后才怀孕的,按照时间推算,应该在六年后,而且孙氏身子弱,上一世那个孩子并没有顺利降生,三个月的时候就滑胎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