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穿着粗布麻衣,刚刚又一直没说话,周珏还以为他是阿柴,这会儿被沈柏嘲弄才认出他是谁,白皙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又羞又恼,片刻后大声质问:“你小子不是在校尉营受训吗?谁让你出来的?你信不信小爷让我爹去御前参你一本?”

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顾恒舟不动声色的挡在两人中间,看着周珏问:“你刚刚说的匪徒是怎么回事?”

周珏愣了一下,随后热泪盈眶:“顾兄,平日看着你冷心绝情的,没想到你竟然如此重视我,看到我没有及时赶来赴宴,便猜到我出事了,还丢下那么多人来救我,呜呜呜,我太感动了。”

周珏说着要抱顾恒舟,被顾恒舟一指头摁开:“我不想听废话!”

顾恒舟的脸色有些凝重,周五反倒比周珏更先察觉不对,连忙开口:“回世子,小的今天一早和少爷一起出门准备去国公府赴宴,没想到刚过了两条街,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壮汉便冲上车来将小的和少爷打晕,小的醒来后,马车就已经被丢弃在荒郊野岭,少爷随身的玉佩钱袋都被洗劫一空,瀚京可是天子脚下,这些贼人实在是太猖狂了。”

沈柏认真听完,幽幽的问:“你的意思是,贼人是为劫财?”

周五不假思索的点头,周珏痛心的捶胸:“那块玉佩可是我们周家的传家宝,我从小就戴着,那玉都有灵气了,这贼人只怕早就盯上我了。”

这样的周珏和多年后在朝堂上和沈柏针锋相对的模样相差甚远,沈柏忍不住轻笑出声:“周少爷的玉佩我也见过,虽然是祖上传下来的,但成色并不好,你头上的玉冠是顾兄送你的十六岁生辰礼物,就算那贼人不识好赖,看不出玉冠更贵重,也该一并顺走,为何还要留给你?”

周珏被沈柏问得语塞,却不想就此认输,嗫嚅着唇说:“若不是为了劫财,还有可能为了什么?”

沈柏坦白说:“那玉佩是你从不离身之物,只怕那人拿此物是想以此为饵,引周校尉出校尉营,设计陷害于他。”

“你放屁!”周珏怒骂,一张脸红了又白,心底浮起慌乱,“我爹那么正直,谁吃饱了没事干敢陷害他?”

“是不是放屁,等事情结束自有定论,现在周少爷最好仔细回忆一下,最近几日身边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或者那贼人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如不能尽快找到周校尉,谁也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事。”

沈柏声音发沉,周珏见惯了她在太学院嘻嘻哈哈的样子,猛然这样,心里有点发怵,偷偷抬眼去看顾恒舟,发现他也是一脸冷煞,心底漏了一拍,无措的问:“顾……顾兄,当真有人要害我爹吗?”

周珏没有习武的天赋,自小把顾恒舟当亲大哥一样崇拜,顾恒舟不想吓他,冷声道:“我不会让周叔叔出事的。”

那就是真的出事了。

周珏脑袋耷拉下去,心底一片慌乱什么都想不起来,他忍不住气恼的跺脚,钻心的疼痛和灵光一起挤进脑袋,周珏兴奋地大叫:“我想起来了!”

周五被吓了一跳,紧张的问:“少爷你想起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