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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声说:“舅舅,这两年我过得并不好。”

卫如昭顿了一下,继续涮杯子,说:“众生百态,不如意乃常事,施主出身富贵,衣食无忧,比好多人顺遂千百倍,当记得知足常乐才是。”

这是他们常用来安慰香客的说辞,用在赵彻身上没有任何作用。

赵彻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继续说:“母后离世后我才发现皇祖母偏心李家,早就对卫家的家业虎视眈眈,这两年百官一直想劝父皇改立皇后,若不是我铤而走险使了些法子,如今的国母之位只怕早就被别人占了。”

在卫如昭面前,赵彻没有遮掩,他不想让德妃和太后得逞,必然要做出应对之策。

卫如昭掀眸看了赵彻一眼,那一眼很是悲悯,好像他已经渡过苦海站在岸边,一回头却发现赵彻还在苦海挣扎。

赵彻被这目光刺痛,胸口涌起愤怒,他不相信这些佛理佛法真的有这么强大的魔力,只用短短两年时间就让舅舅对这些恩怨毫不在意。

“父皇虽然昭告天下,以后不会再立后,但时日还长,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若是后位还是被德妃霸占,下一刻被觊觎的就是我的太子之位,卫家已经没落,我不像四弟还有李家做靠山,朝中很多人是不会真的臣服于我的。

一旦我行差踏错一步,就会被他们抓住把柄,从太子之位拽下来,母后离世时我已经记事,他们不会留我苟活于世,舅舅真的能在这佛堂庙宇看着我和卫家的人死在他人之手而无动于衷吗?”

赵彻说了很长一番话,最后那句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卫如昭的从容冷静被打破,他的手抖了一下,茶杯掉到地上摔碎,发出清脆的声响。

气氛一时凝滞,在院子里玩耍的沈柏被吸引,探进脑袋,好奇的问:“你们在打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