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天气很好,熠辰宫的宫人和赵彻都起了个大早。

太子服比寻常的皇子服更为华贵,册立大典十分隆重,且程序繁杂,光是穿戴佩饰就花了很长的时间。

等一切就绪,赵彻起身,领着孙行去议政殿。

他现在还没资格去议政殿商议朝政,只能等恒德帝传召的时候进去领旨。

天气已经十分冷了,在殿外等候的时候,外面没有烧火盆,冷风瑟瑟,赵彻挺直背脊站在外面,一刻也不曾松懈。

他无数次的在脑海里想,如果母后还活着,这个时候应该会陪他一起站在这里,甚至还会拉着他的手。

母后性子宽厚,手向来也是温暖柔软的,在这样的冬季更是显得温暖灼人。

赵彻没有等太久,孙越海尖利的声音便从殿内传来。

赵彻走进殿中接旨,然后跟在恒德帝身后,领着文武百官去掖廷阁。

这是一支相当浩大的队伍,加上随行的宫人和禁卫军,足足有好几百人,但全程都很安静,没有任何一个人发出不合时宜的声响。

赵彻一直看着恒德帝的背影,他的父皇很高大,肩背挺阔,在他幼年时期,还曾骑坐在父皇的肩头,那个时候他很快乐,觉得自己在父皇肩上可以看很高很远。

但现在,他的父皇挡在他面前,让他看不到前路,看不到舅舅,也看不到母后真正的死因。

这一切都被掩藏在这座看似繁华无比的宫殿之下,发臭,腐烂。

但同时赵彻也知道,只要他能做到父皇的位置,这一切终将被揭开,露出它原本的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