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有种无力感，杀遍这天下人又有何用？那人无论如何都再也不会回来了。

游弋一直观察着蔺溪的情绪变化，看着他从一开始的暴怒变成现在的颓然无力，他又鼓了鼓勇气：“前辈……”

蔺溪一个冷眼扔过来，仿佛方才的无力感只是游弋的错觉，他一开口如数九寒冰，齐刷刷刺向游弋：“你跟着我到底想做什么？上次没杀死你是你命大，这次赶着来送死，还敢顶着我师兄的样貌！”

“我……”游弋算是彻底放弃了，上次他拼了命地证明自己就是游弋，说了一大堆蔺溪小时候跟他在一起生活的细节。

蔺溪一点儿都听不进去不说，还差点儿杀了他，这次重整旗鼓，又用上了上辈子的画皮，结果这人还是要杀他。

这特么根本是个无解的题啊！

谁来告诉我，我要怎么证明我就是我啊！

“呵。”蔺溪冷笑一声，又似呢喃：“知道么？你是这些年里扮他扮得最像的，但也正因如此……”蔺溪微微垂眸，声音低了下去又忽然高扬，猛地看向他：“……你最该死！”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蔺溪的剑快碰到自己的鼻尖了，系统开始尖叫，游弋本应该呆若木鸡接受再死一次的结果，但他脑子却转得飞快，闭着眼睛大喊道：“我叫游一！”

蔺溪微微蹙眉，表情滞了滞，虽及时收回了剑，游弋却还是被剑气所伤，飞出老远，捂着胸口，唇边溢出鲜血。

然而蔺溪显然并不关心他的状况，只问道：“你说什么？”

游弋浑身都痛，他暗暗骂道：你妹的！小兔崽子，有你后悔的时候！

抬头却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着蔺溪：“我……我叫游一，是游弋前辈帮我取的名字。”

蔺溪瞳孔微缩，语气突然变得比之前还要危险：“他帮你取了名字？”

游弋还没有察觉出来哪里不对，诚恳地点头：“是，游弋前辈曾经救过我，他……他在世时我未能报恩，身死前我曾与他见过一面，得知他最担心的人就是前辈你，故而天涯海角也要寻到你，确认你过得是否安好。”

他说了那么长一段，蔺溪却置若罔闻，只听到了他的第一个字似的，突然痴狂地笑了一阵，又突然变得感伤，嘴里尽是些奇奇怪怪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