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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榆,咱俩谈谈吧。”周锦尘无奈地苦笑一声,“你不回那里,也得找个地方吧。”

桑榆绕开他的车子冷声道:“我不认为我们有什么好谈的。”何况刚刚见面时,周锦尘根本没有要和他闲聊的意思。

“戚长柏消沉了一个月。”周锦尘在他身后轻声道,“他把自己关在你们家里,整整一个月不见人,你觉得没有什么好谈的吗?桑榆,你对他太狠了,长柏他不是什么好人,我知道,但是他对你如何,你真的一点都没有感觉吗?”

“当年的事情变成那样谁都控制不了……难道他对你这么多的付出,都弥补不了你吗?”

桑榆转头看着周锦尘,他脸上的焦躁不忿都是真的,他听见周锦尘说:“我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补偿可言,但是桑榆,你要么当时就让他死心,何必让他像个愣头青一样以为能和你长相厮守,又告诉他都是假的。”

“你这样和杀他有什么区别?”

桑榆笑了:“可是周先生,他就是这么对我的啊,杀人诛心的感觉,我都能承受,怎么他就不可以?他戚长柏是金子做的不成?”

卷二 却道天凉好个秋 62报应

周锦尘一时哑口无言,他其实知道戚长柏是自作自受,可是到底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弟弟,他不可能就这样放桑榆走。

他说:“桑榆,我一直都想好好和你交流,如果你不愿意配合,我只能换个法子……你也不希望随时提心吊胆着会被我掳走,对吗?”

桑榆到底还是上了车:“我不能保证会按你的心意和他说话。”

周锦尘没有应他,他其实在赌,赌桑榆不会就这样对戚长柏不管不顾,人能对着很多人说狠话,可是当面再说,绝对不是一样的效果。

桑榆要是真的这么狠心,他就不该逃走,他应该亲眼看着戚长柏如何绝望,而不是避而不见,如果真的有怨恨,看着对方痛苦才是最好的报复。

桑榆做不到,这就是周锦尘的底气。

熟悉的公寓就在眼前,周锦尘递给了桑榆一把钥匙:“我其实进去过,但是……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桑榆把孩子放在车里,他没有打算让孩子看到这些场面。

屋子里比桑榆想象的还要脏乱,满地的烟头和酒瓶从门口一路乱扔在客厅各处,饭菜的馊臭味和烟酒味混杂着,要不是在这里住过,桑榆都要怀疑自己走错了。

他不知道戚长柏在哪里,桑榆正想往里走,一个啤酒罐子扔在他面前:“说多少次了,饿不死,给我滚出去!”

桑榆没见着人,但他知道戚长柏在哪里。

沙发背后传来点火的声音,一阵烟从那里飘出来,桑榆顿了顿,往那边走过去。

戚长柏突然暴躁地站起来:“你他妈到底有完没完……”

桑榆看着他,头发凌乱,平日里俊美的脸上已经有了很长的胡茬,双眼通红,满脸戾气,看人的眼神像要吃人。

他见过各种各样的戚长柏,高兴的、痛苦的、撒娇的、软弱的、意气风发的……但是这个样子的还是头一次。

邋遢又颓丧,身上都是烟酒气,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的衬衫,满身狼藉。

戚长柏的话终结在桑榆的眼里,他把手里的烟往嘴里一塞,搓了搓头发:“什么时候回来的?来收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