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人格分裂症患者一般都会遭受重大刺激,你觉得这刺激是你给的吗?”叶秋阳指了指谢将明,“你和他分手,展开所有真相,你觉得这样的刺激对他够大吗?”
谢将明白着脸摇头:“我不知道……”
“他的日记你看完了吗?上头应该有很多资料可以推测。”
谢将明已经红了眼眶:“我、我不敢看。”
上头字字句句都是桑榆的热爱,谢将明怎么能看得下去,他几乎无法想象桑榆那天到底是什么心情,出车祸时又是什么心情。
叶秋阳叹一口气,然后拿出记录本:“我一会儿要问他一些问题,不论如何,你都不能吵醒他。”
他掀开帘子走进去,从胸前抽出手帕擦掉桑榆的眼泪,叶秋阳轻声问:“你是谁?”
双目紧闭的人皱了皱眉头,轻声说:“桑榆。”
“你看到了什么?”
“妈妈。”
“她漂亮吗?”
“很漂亮。”
“你爱她吗?”
桑榆眼里滑出两行泪,他艰难地说:“如果她爱我,我就爱她。”
叶秋阳在本子上唰唰唰地写着:“妈妈会打你吗?”
桑榆轻轻地嗯了一声,谢将明痛苦地捂住眼睛。
没有什么比回忆更加残忍,它是那么赤果果地存在着的无法避免的伤疤。
“那你的父亲呢?”
“没有父亲。”桑榆淌着眼泪道,“他不是父亲。”
“为什么这么说?”
“他没当我是儿子,他、他不要我。”
叶秋阳再次给他擦去眼泪,换了另一个问题:“高中的时候,你遇见了谁?”
“谢将明……和戚长柏。”
梦里的桑榆正看着被紧锁在厕所门里满脸焦灼的男孩,哦不,他叫做桑榆,和自己同名。外头静悄悄的,居然没有一个到厕所的同学,或许也有,只是不敢进来。
还有二十分钟就是晚自习了,他一下午都没有吃饭,门外的人慢腾腾地问他:“下回还坏不坏我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