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分明就萌生死意了。”

蒋晨对死这个字实在是太敏感了,不知怎么,脑海中再次浮出沈妤的话。

他恍惚间仿佛明白了什么,如果精神长期以往受这样的虐待和非人的奴役,的确是很有可能发生悲剧。

柳菲菲紧紧握着蒋晨的手,似乎是怕他痛苦,所以声音极小,“刚刚我给阿姨清洗身体时,发现她的大腿、小腿,全是斑驳的淤青,看那形状倒像是掐出来的。有些颜色很淡,有些颜色很浓,显然不是一天形成的。我觉得,我们可以报警了。”

这保姆已经不能用丧心病狂来形容了,心灵扭曲得令人发指。

如果让她继续去照顾其他生活不便的人,会不会有更多的受害者?

蒋晨闻言,猛然抬头。

他以为自己已经把事情想到了最坏的程度,却没想到还有更刷新下限的。

自己小心翼翼照顾着的母亲,原来……原来默默地承担了这么多痛苦。

忍了又忍的眼泪终究还是留了下来,他面无表情地擦去,先拨打了家政公司负责人的电话。

对于养母或是柳菲菲,他尚能控制得住愤怒的情绪,但对于家政公司,这愤怒犹如火山爆发,“我不接受私下调解,你们必须配合警方,让那保姆给我妈道歉,给我们全家一个交代,我更要让她受到法律的制裁。”

负责人显然也是很骇然,他清楚,这并不是一件小事,要是被爆料到网络上,这负面形象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消除的。

安抚了好一会儿蒋晨的情绪,挂断电话连忙汇报上级。

蒋晨喘着粗气,但凡是个人,碰到这样的事情,都不可能冷静下来。

他连灌了两杯冰水,在卫生间内对着镜子咧着嘴笑了笑,这才去了养母的房间。

门窗一打开,房间里的怪味消散的很快,他继续坐在床边,双手紧紧握着养母,“妈,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受这些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