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你何须用眼?”
他轻描淡写一句,苏胥也不恼,笔直的双手踹袖而立:
“明珠蒙尘,宝剑埋锷,王爷三载坎坷艰难,下官终于是来晚了。”
荣凤卿单手支颐琢磨着棋盘,漫不经心道:
“昨夕灯火今晨鹊噪,当真真是个好日子。一个个不要命了,都来看本王。”
“若再不来看,只怕是再也看不见了。”
苏胥低语一句,荣凤卿刚要落下去的棋子一顿,终于抬眸看他那边一眼。
“狼庭和南朝交好,和亲商定金银已齐,三牲备好就等歃血为盟了,互约百年不动干戈。曾经您是平天下之功臣,现在,却是两国交好之敌人啊。”
“狡兔死,走狗烹,把我当狗?”荣凤卿笑的意味不明。
苏胥声音一低:“皇上今年召您进宫赴宴,天下皆知,不过是标榜皇恩掩人耳目罢了,盛恩之下,其心难测,王爷。”
“有什么难测的?不过一顿饭罢了。”
荣凤卿从床榻下来,他身上随意的披件白蟒袍,白发垂腰又如鬼魅,他修长的手随意挥去,一把和了棋盘。
枕上江山,一霎凌乱。
然后他赤的足娴熟的滑进那绒毛鞋子里穿好。那鞋子前面有各有两团绒球儿,水眉用绒线做了肥肥的兔耳朵缝上去,走起路来一颠一颤的可爱极了。她就欺负荣凤卿看不见。
那可爱鞋子,看的饶是波澜不惊的苏胥,也眉头一跳。
他不动声色的打量一下四周,于衣架上看见一块女子用的绣花手帕。
“还待着做什么?”荣凤卿倦意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