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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明白我何意,只顺着我的话往下说:天有阴晴,月有圆缺,这谁又说得准?

是啊,这谁又说得准?

我长叹一声:月亮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人呢?

王玙听了,才知道我是在影射他,顿时色为之变,声音沉冷:哼,牙尖嘴利!

但他也只是训斥了我一声而已,并没有更加发怒的表示。

如今, 这个人似乎对我有了许多忍耐。

可离开的念头却在我脑中扎了根一般,甚至连看见门外的马车,都会忍不住浮想联翩。

左右王家无人管我,三日后,我趁着王玙不在,仍是揣了金珠,戴着面巾,偷偷驾走了一辆马车,车轮铎铎,上了长街。

陈郡繁华,距离洛城也不远,此处物阜民丰,郊外又有绵绵不绝的良田,也许待王玙去了洛城,我便可留在陈郡,左右还有金珠,也能图个逍遥自在。

这么想着,便从清晨逛到了下午。

直到执鞭的手累了,我勒转马头,打算掉头回去,顺便向王玙道别,没走几步,却见道旁的书肆走出几名缁衣少年。

当先一位面皮白皙,五官秀出,瞧着有几分眼熟,那人见我望着他,也呆呆地回望着我。

你,南家女郎,你怎会在此?

不意他隔着面巾还能认出我,我微感惊讶:崔郎君?

他勾着头,看到我车上的王家家徽,面色忽然一变:你为何驾着王家的马车?

啊,我……

刚待解释,便见对面的长街奔来一队甲士,迅速拦在我车头前,再看那领头的人,却是王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