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忠的心都凉了,一脸惶然地看向殿外大喊,“御医,御医怎么还未来?!”

“好了,勿要喊了,今日就是这贱种的死期,御医永远都不会来了。司马戈,被你宠爱的皇后刺上这一刀滋味如何?这都是你的报应,你这克父克母的贱种,居然还坐在这皇位之上,天地不容!”太后脸上洋溢着笑容,此时此刻看着那贱种血流不止的模样,终于从胸中吐出一口闷气。

“克父克母?贱种?”司马戈的薄唇上沾了鲜血,殷红的唇慢慢咧开,显得妖异又惊心动魄,“太后与临王叔嫂私通,罔顾人伦,才是真真正正生下了贱种。”

“放肆!”太后骤然起身,一双眼中含着无尽的恶毒,“哀家一直怀疑先帝死的蹊跷,现在想一想你带着皇后祭祀太庙之时地上突显血迹,如此不祥之兆定是先皇暗示是你这贱种弑父夺了皇位!”

“你这贱种居然还敢污蔑哀家和临王,不错,司马誉的确是哀家的骨血。可他的生父是先皇!”太后望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司马誉,目光闪了闪,语气急促,“若不是宸贵妃那个贱人蛊惑先皇,先皇也不会因为要把皇位名正言顺地传给你这个庶子,怎会将我儿过继给临王抚养?”

“我儿司马誉才是堂堂正正的嫡系血脉,先皇的嫡子,这个皇位本就应该是他的。”太后一甩袖子,在殿中扔下了一下大炸弹。

殿中众人惊得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在临王世子和陛下的身上来回看,他们本以为今日临王是要篡位,没想到接下来居然是这种进展。

“太后所言不错,今日本王就要替皇兄报仇,以正我司马家的血脉。”临王笑着起身,看了一眼殿中的宗室,“司马戈失道为自己的皇后刺死,于情于理这个皇位都该是司马誉承继。诸位以为如何呢?”

太医迟迟不来,就证明这座太极殿被控制起来了,而且是被临王同太后的人。

平郡王等人已经表明了态度,眼看着陛下受了重伤很难熬过去,一些人开始按捺不住开口附和,“王爷所言是甚是,陛下膝下没有子嗣,崩逝后皇位合该由世子承继。”

“世子仁德双全,又是皇室正统,承继皇位理所当然。”

“弑父天理不容,唉,孽障不配坐在皇位之上。”

“陛下为皇后所刺,说起来靖国公府萧家当真是罪大恶极!”

底下一言一句完全将责任扭曲到了靖国公府的头上,太后和临王二人闻言俱是面上含笑,这便是他们想要达到的目的了。

弑君与他们无关,再加上司马戈弑父的重罪,皇位的交替只会尽快的进行,外朝的臣子也不会不识趣地质疑司马誉的身份。

然而,殿中此时响起一阵冷笑声。

“行了,父王和太后想要篡位就不必那么冠冕堂皇了。这皇位,与我司马誉无关,父王既然布置好了一切,那就父王登基为帝好了。”司马誉语气微微讽刺,轻飘飘地扫了一眼犹自躺在殿上的女子。自从司马戈踹飞皇后,他内心就起了疑虑,他聪慧之至,几乎立刻就想到了被送往太后宫中的那名贡女。

那贡女与皇后生的有八分像,若是太后偷梁换柱,行刺司马戈的人是那名贡女,一切就能说的过去。

他相信,司马戈不会认不出他的小皇后,那么这场宴会是临王设的局还是司马戈设的局就不好说了。

司马誉,在自己的亲生父母面前,选择了司马戈。

闻言,临王神色未有大的反应,只太后像是受了刺激脸色十分难看,厉声大喊,“誉儿,你在说些什么?这个贱种夺走了你的一切,夺走了你的皇位!”

“更何况,他自己识人不清,被皇后所刺,与哀家和你父王又有何干。”

“皇后?”司马誉的神色变了,定定的看着神态癫狂的太后,“躺在殿中的女子不是皇后,是父王数日前献上的贡女,她与皇后生的很像。”

临王面不改色,看着血流不止脸色苍白的小皇帝,一字一句道,“陛下受了重伤,御医迟迟不至,不到半个时辰他就会血液流尽而死。地上那女人是或不是皇后,重要吗?”

“嗬嗬。”听到皇后,司马戈的耐心终于耗尽了,他苍白着一张脸,弯着笑声诡异古怪,“让王叔和太后失望了,朕死不了。”

他话音刚落,就有无数禁军破门而入,领头的人正是从边关归来的何喜何大监。

“临王爷,本监进京之时不小心发现了几千行为不明的贼子,恰好西北军回朝,就顺手将那些人全都给杀了。”何喜一张脸冷硬无比,声音尖利,“那些贼子居然供出了临王爷,言是王爷与太后勾结,以一贡女假扮皇后,主使其刺杀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