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姨娘的药只剩下一份了。”阿青从怀中掏出有些散的药包,愁眉苦脸地递给公子。

连益接过这药包,心念一动,开口说了一句,“无妨,再去抓就是了,再说厨房还有两副在。对了,阿青,药用尽之后的药渣你莫要和夫人的药渣一起倒了,医书上有言药混在一起恐与人体有害。”

闻言,何忠的脸上闪过一抹异色,被连益不动声色地收在了眼底,手心握紧。

“公子,阿青明白了。”

几人一同进入院中,阿青离去,连益慢慢将目光移到面白无须的内监身上,拱手道,“司监,可否向郎君通报一声,我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要与郎君说,是关于夫人的。”

何忠听此也不觉得讶异,深深地看了俊朗如玉的状元郎一眼,“状元且等着。”

内间,萧瑜的身体蜷成一团,双手放在脸边,睡的很是安稳,殊不知接下来她醒来后会面对怎样的一副场景。

“你有何事要说?”简朴的屋子掩不住司马戈身上的矜贵,他微皱着眉头语气带着对眼前人的不喜,漫不经心地开口。

“郎君可知,夫人出身刺史府,如今到了苏州为何不上刺史府门?”连益看出了帝王眼中的不耐,直截了当地开口。

“说下去。”司马戈微微眯了黑眸,他觉得从这人口中许能知道关于皇后身上更多的秘事。

“十年前,夫人七岁生辰,有人带了一位道士过来为其批命,直言夫人乃是妨男之命。夫人生母萧夫人苦于久无嫡子,得了此言深信不疑,命人将夫人关进佛堂之中抵消晦气。自此之后,更是多次冷落夫人直到萧夫人又诞下一子才好转。”连益半垂着头,想起了阿瑜刚从佛堂放出来后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

“此事凡是在刺史府中的人都知晓,当时学生因为家宅之乱客居在刺史府上,无意中也知晓了那名道士的批语。”说到这里,连益顿了一下,抬头看着面色冷沉的帝王。

“克父克母,妨男妨嗣。”他的声音很轻,但这八个字却如同没有任何阻挡一般令内室的小姑娘骤然睁开了一双眼睛,迅速地往床榻上的角落那里躲起来,头上蒙上被子缩成一团。

司马戈的目光染上了戾色,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句批语,单单两个字妨男就能让小傻子失了父母宠爱,若还有与子嗣有碍……怪不得一个地位卑微的商妇也敢替子求娶世家女。

“夫人她受此刺激,所以心智……慢慢地与常人就有了些差异,对此也特别的在意。”连益语气艰涩,脸上闪过一抹晦暗,“许久之前学生还在刺史府上的时候,夫人她还曾与学生说过,她日后嫁了人生了孩子就能证明这句批语是错的。还言若是生一个女儿,一定会永远将她当做小宝贝,不会将她关进佛堂,也不会让她害怕哭泣。”

“呜呜呜,不要把阿瑜关起来,阿瑜害怕呀!”适时地,内室传来了小姑娘哭泣的声音,司马戈和连益俱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