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夫人,外面天寒,您快进来吧。”阿久遵守自己的承诺,教李氏一家如何制作香露,他教了一会儿从李氏那里得了发黄的纸和一支黑炭条。

“农家条件简陋,并无读书人,是以也无笔墨纸砚,夫人便用这炭条写信。”

萧瑜倒没有嫌弃,她用手握着炭条,要给大伯母写信,可是无论如何都落不下炭条。大伯母一定会告诉陛下的,回了宫中阿瑜怀孕的事情就会被发现了。

“可是靖国公府的人有何不妥之处?”她迟疑的模样落到阿久的眼中,只觉得大家族里面的关系错综复杂,靖国公府的人也不值得信任。

萧瑜摇摇头,心中怀有一丝希望,大伯母对她很好的,阿瑜和她说陛下不喜欢小公主,她一定会帮助阿瑜的吧。

于是,她慢吞吞地给大伯母写了一封信,看了看纸张还有剩余,她眼珠子转了转,又握着炭条写了几个字。

她还要给给连益一封信,虽然不知道连益住在哪里,可是连益是很有名的状元呀,一定会有人知道他住的地方。

她想让连益帮她藏起来小公主,连益是状元,他那么聪明一定知道办法的。

写完两封信后,她的精神就有些不太好了,一直不停地打哈欠,虽然睡在低矮的土房里面,但很快就沉沉进入了梦乡。

小土屋里面靠门的地方还放了一张草席,身形单薄的小内监就躺在那里守着娘娘,听到丁点儿动静就警惕地睁开眼睛看看。

皇后娘娘知道是自己让她陷入了险境,可是一句指责的话都没有对着他说,依旧那般地信任他。阿久心里的滋味复杂,也下定决心不会让娘娘和腹中的孩子有危险。

深夜的宫里并不平静,司马戈见过了从边关回来的何喜之后,就躺在龙床上久久不能入眠,他阴着一张脸想起自己白天就撤走了未央宫外的禁军,然而不自在地等了许久,最后只等到了回到望京的何喜。

那个不识好歹的小傻子,他冷笑一声,咬牙切齿地不知骂了一句什么,径直披着外袍起身,阔步走出太宸殿。

他面色阴郁,看上去依旧是那个暴君,但此次,未央宫的宫人再看到陛下心里却只有雀跃,少了几分害怕。

陛下派禁军围了那么久,可未央宫里不要说皇后娘娘就连一个微不足道的宫人都没受到责罚。本以为陛下和皇后娘娘会在今晚重归于好,可谁想内殿的娘娘却对陛下避而不见。宫人们颤颤巍巍禀报给陛下之时,脸色都是白的。

肉眼可见,陛下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周身还隐隐能感觉到不满的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