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岸有人垫着,半分没伤到。他当时是怎么想的?他想,活该。

如今,心却像是爬满了蚂蚁,泛起密密麻麻的陌生的疼。

萧岸从来没有因为一个人产生过这种情绪,他好像生下来就残缺了,人类的感情对他来说,只是汹涌的恶意。

他往面颊一拂,有湿润的痕迹。

这是什么?

他呢喃着,翻身,想下床。在跌落床下时有人开了门,跌跌撞撞奔来,抱住了往下掉的他。

黑发少年跌在泥泞里,缓慢抬脸,额头破了,有鲜红的血争先恐后涌出,染脏了那张面容。

眼前朦胧,渐渐有光泄出。

……

黑发少年头痛欲裂,他挣扎着,抬手,也不顾伤口疼痛,疯狂擦拭脸上的痕迹。

“不丑……”

“师兄是我啊!”

鸣春看着陌生的师兄,吓到连声喊他:“会破相的啊,师兄!你冷静点!”

黑发少年动作这才停滞。

对,会破相。青年不会喜欢他这样的。

血,斑驳可怖。

可他并不在意,他只是抓住那根救命稻草,偏头急促问:“边邵?边边……”

这个名字是守门弟子亲口告诉他的,青年当时用着很愉悦的腔调说:“你可以叫我边边,我的宝都这么喊我。”

于是萧岸从来不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