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东揉了揉太阳穴,“那你的学业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叶漾一提到这个情绪就十分低落,“不要了呗。”

贺东思考片刻开口道:“漾漾。”

“嗯?”

这是贺东第一次叫叶漾的名字,还是昵称。叶漾一时有些恍惚,上一次这么叫他的人是谁来着?好像是他死去的曾祖母。

“你有没有想过,你不可能一辈子靠着这个□□活着。你连银行卡都办不了,你没办法坐火车,坐飞机,没法出国。你甚至很难离开这个城市。”

“我知道……”

“你不知道。”贺东有些心疼,但还是语气坚定地说道,“你对于社会来说,是一个不存在的人。等以后你遇到喜欢的……女孩子,你都没办法给她一个名分,你们不能结婚,也不能有孩子。”

“我……”叶漾有些迷茫,“我没想那么多,我也没打算谈恋爱,也不想结婚……”

“然后一个人孤独终老吗?”贺东打断了他,“这不实际的漾漾,你不可能一辈子遇不到喜欢的人,也不可能一辈子在这个城市当个透明人。你不能买房,不能住酒店,连网吧都接纳不了你……”

贺东说得很残忍,但叶漾明白,这就是现实。

可他能怎么办?回到那片沼泽地,然后掉进去,越陷越深,再也爬不起来?

酒意渐渐从叶漾脑海中淡去,脸上的红润也逐渐被苍白取代。

“比起你说的这些,我……我更怕回去……”

贺东坐在床头,一抹犹疑在心头闪过,叶漾肯定还有事情没和他说。在即将高考的倒数第二个学期,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叶漾下定决心离开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

叶漾紧咬着唇,就当贺东还要继续劝下去的时候,他感觉到一只手指覆上了自己的唇角,他听见贺东没好气地说:“牙齿松开,哪学来的坏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