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鸡蛋三分钱一个,散装酒两毛钱就能打一斤,按照一百块的标准,温九凤心里打定主意,给季天泽供应一年的鸡蛋和酒。

反正俩人要偷偷摸摸来往,不是天天都给,十天半个月的给一趟,还是无本的买卖,怎么算她都不亏。

到了年底,没有大集,供销社比以往年底更忙。

日子再压抑也是要过年的,尤其是这一年收成不错,大家攒着钱和票,都想过个好年。

得亏有辆自行车,不然每天步行近三个小时回家,温九凤觉得自己可能会撑不住。

腊月二十六这天,温九凤下了班,累得蹬自行车的腿都打颤,所以在她被人拦下来的时候,一时没反应过来,直接跟人撞到一起,人仰马翻。

“哎哟——”温九凤没忍住轻呼出声,感觉脑袋好像磕在了路边的石头上。

虽然有帽子,也磕得她晕晕乎乎的。

但她顾不上自己脑袋疼,捂着头赶紧去看被撞得人,“同志,您没事儿吧?”

季天泽拍拍身上的泥巴,他能有什么事儿,他没好气地上前掐着腰把人提起来往自行车后座上放。

“骑车还敢走神,你当咱大队的路那么好走呢?要是没人你摔沟里,冻死都没人知道!”

温九凤听见熟悉的刻薄声儿,也来了气,“你以为你好到哪儿去,黑灯瞎火的你干嘛突然往人自行车前头跑?”

季天泽哼笑,“我要不这么拦着你,看见我你就该跑了吧?”

“我不该跑吗?”温九凤对自己躲避的行为理直气壮,“你也不看革委来找你几回了,我要再跟你沾上关系,这回肯定进革委的禁闭室,我还能活着出来吗?”

季天泽被她怼得没话说,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