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知年不太放心地问:“小道长,我这般,可是怪异?”

毕竟要去见祁淮,衣冠不整是为对长辈不敬,平常没有条件也就罢了,此时有条件肯定要注意。

清风心中叹气,这还怪异?!

那他跟朗月要怎么活啊!

他推着祁知年出门:“你快去吧,郎君说不得还在上药呢!”

“这么久?!”他洗澡总有两刻钟吧。

清风叹气:“没法子,观中没有大夫,平常这些伤,都是郎君自己处理的,郎君嫌我们俩处理得不好——”

平常这些伤?!

这是伤得有多平常?!

祁知年话不多说,抬脚就跑,像是一阵风。

清风:“……”

这也太快了吧!

清风都不由失笑摇头,这位少年谦和有礼,行为举止更是说不出的优雅好看,与他比起来,他们见过的那些世家公子也不过尔尔。

但必须要置一个前提,那就是千万不能提到与遇到他们郎君!

否则瞬时就能变成另一个人。

祁淮那屋子的门关着,祁知年冲到近前,又突然不敢进去,还是害怕打扰祁淮。

倒是祁淮瞧见门上的影子,随手从棋盒中拿起枚棋子直接弹出去,两扇门应力而开。

清凌月光下,一身道袍的少年回头看来。

眼眸黑白分明,竟甚过这满院的黑夜与白雪。

祁淮满身的懒洋洋,尽数褪去,眼睛又再度危险地眯起。

祁知年毫不知情,他定睛一看,祁淮坐在桌旁,上身衣服已是除去,手边全是药,远远的他看得也并不仔细,只能瞧见那红红白白的,想必还在流血呢!

他立马跑进门,手快地先把门关上,穿这么少,不能冻着!

靠在门上,他才明白过来祁淮上身没有穿衣服代表什么。

长辈能这样,是为不拘小节,作为小辈,他却是不能看的。

祁知年慌忙垂下眼睛,可是又好担心祁淮身上的伤,他又悄摸摸地抬眼,去看祁淮的手臂与腰腹,一看真是吓一跳,好多好多伤口!有已好的,还有新添的,多到他都数不过来!

他简直不敢想,暂时看不到的背后又还有多少伤口?

他依旧很不解,这到底是为什么?

这么尊贵的身份,到底谁敢伤害他?!

祁知年又气又急,眼睛不觉变红,他此时已然忘记礼貌那一套,他红着眼睛,慢吞吞地走到祁淮身前两步,便停下不再动。

祁淮本还看着他那想看又不看的样子直乐,哪料他一会儿眼睛就红了,还觉得怪呢。

小孩子的心情一会儿一个变,他哪怕真是神仙也辩不出来啊。

他正要出言询问,祁知年已经颤抖着手掌过来,抚在他胸前一道长长的口子,血肉外翻,祁知年平常最怕看到这些,此时恨不得死死盯着,似乎他盯多了,祁淮就能立刻好起来一样。

祁淮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胸前的伤口,倒是哂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