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宁在陆惊澜的眼前逐渐清晰可辨,首辅赵嫣的模样却化作了一团渺远的光影。

陆惊澜在乱坟岗中扶着树干,却呕吐不出来杂物。

他是一只从瘟疫地狱中爬出来森森的恶鬼,后来变成了举剑相向的屠夫。

他开始热衷杀戮。

剑尖有殷红的血迹淌下的时候,陆惊澜的内心有了一种微妙的解脱感。

而赵长宁没有死。

也许还在暗中嘲笑他痛苦的挣扎。

陆惊澜眼中涌动着滔天的恨意,手指一寸寸下移落在赵嫣颤抖的皮肤上,轻声道,“抖得这么厉害,赵长宁,你在怕什么?”

“你和几个男人睡过?”

赵嫣被他禁锢在身下,长发散落肩侧,因为挣扎的厉害出了一身细细的薄汗,汗珠濡湿了纤薄的外衫,一截苍白柔腻的肤色显露与凌乱的乌发下,昏淡的烛火染下一道暗黄色的影子。那双凌厉又阴霾的眼睛如今闭了起来,似乎不愿意再多看陆惊澜一眼。陆惊澜掐着赵嫣的下巴,逼迫他与他对视。

“赵长宁,你心虚了?”

赵嫣灰败着脸惨笑起来。

陆惊澜若是能在陆家埋骨之地杀了他,对他来讲未必不是一种解脱。

陆惊澜好像要故意折磨他,伸手拭干净赵嫣前额的汗珠,常年握剑的手背筋骨分明,粗砺的薄茧抚过赵嫣宽大的衣袍遮掩下的一截腰身时候,眼中带着涌动的暗流。

赵嫣喊了声,“陆惊澜!”

陆惊澜并没有回答赵嫣。

赵嫣的双手被陆惊澜用衣袖难堪地绑缚起来,暗青颜色衬一双腕子如羊脂冷玉,因为年轻剑客下手的力道在一片白皙中又泛绯薄的红,凌乱的发散落一咎没入衣领,衣带因剧烈的挣扎反而松散,裸陈的腰间连成一片触目惊心的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