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沈安轩有些不忿地低声说道:“殿下,我看先生好像不看重咱们啊!”

司徒瑾乐得如此,他才不想做个什么事情都暴露在先生眼皮子底下的好学生呢,因此低声说道:“先生是翰林院的掌院学士,我们几个学的这点东西,大概随便找个读书人都能教了,也难怪他不上心了!”

王茂倒不是真的不上心,这年头的老师都这样,反正就是一句话:读书百遍,其义自见。而之前这边三个人,虽说也启蒙了,但是,启蒙跟这等正式的学堂自然是不一样的,像是司徒瑾,根本就是谢皇后慢慢讲给司徒瑾听,偶尔圣上也考校几句,讲上一些,不成体系,许多事情也不强求。沈安轩也是如此,作为公主之子,永福公主对他这个独子近乎溺爱,启蒙虽说专门请了个先生,但是,要求也很宽松,几乎是一字一句嚼碎了教他,他也就是读完了三百千还有神童诗,很多典故什么的,压根就搞不清楚,如今见王茂这般,顿时就有点气不顺。

倒是谢如柏,启蒙就是这样过来的,谢家原本算是比较正统的读书人,谢如柏跟他的兄长乃至堂兄们相比,还有点愚钝,因此,启蒙以来,一直就是死记硬背,因此,对于王茂的吩咐也觉得理所当然,这会儿也解释道:“我读书的时候,父亲就是这样教我的,不管是什么,先背下来再说!”

沈安轩顿时哑然,作为伴读,司徒瑾都要反复颂读,他们两个伴读自然也不能例外,别弄到最后,反而是他们两个伴读拖后腿。因此,两人也只好跟着念了起来。

念书的不止是他们几个,其他人也布置了类似的任务,因此,这会儿读书声此起彼伏,而王茂却是一心一意地点评着司徒晞的策论。

等到司徒晞的策论点评完了,王茂这才拿出戒尺,敲了敲桌子,顿时,读书声戛然而止。

王茂环顾四周,然后就开始讲起了诗经。他也很有意思,将关雎念了一遍之后,就开始点下头的学生回答,小一点的回答释义,大一点的就要引申开去,也算是温故知新。

等到各个进度的都点过一个之后,他这才开始引经据典讲解起来。

司徒瑾听得头昏眼花,明明是一首求爱的诗歌,到了他嘴里,就有了什么后妃之徳,君子之意,不过他还是要记下来,也亏的他之前磨了墨,要不然这时候就抓瞎了。

这么一折腾,差不多大半个早晨就过去了。王茂布置了功课,就让他们自个读书练字,然后就走了。

对于这位先生,司徒瑾也算是服气了,见他神情古怪,坐在他旁边的一个人低声说道:“王学士一直就是这样,他算是比较宽松的一个,要是换了陆先生,那可就糟了!”他有些心有余悸地看了看自个的手。

司徒瑾还没来得及认识这里的所有人,这位也不认识,不过一看他的位置就知道,他应该也是宗室,因此,他有些好奇地问道:“难道先生还打过你?”太祖的时候,宗室寥寥无几,真正封王的就是太祖的两个兄弟,但是几代下来,宗室繁衍,哪怕绝大多数宗室都得降等继承,人也不少了。

宫学里头,国公以上宗室的嫡长子都可进宫读书,因此,里头人还真不少,这也导致了哪怕他们很可能跟着父母进宫赴过宴,司徒瑾硬是没什么印象。

他虽说看起来只比司徒瑾大个一两岁,但是已经像是人精了,一下子看出来司徒瑾不认识自己,赶紧自我介绍了一下,他是义安郡王家的嫡子,跟司徒瑾同辈,名叫司徒晏。

司徒晏苦着脸说道:“打倒是没有,他特别喜欢罚抄,还不准别人帮忙,我之前有功课不合格,抄书抄得手腕都肿了!”

司徒瑾干脆就跟司徒晏打听起了宫学里头先生的性情,司徒晏就简单介绍了一下,教经史的先生总共四个,他们轮流上课,司徒晏所说的陆先生就是一个叫做陆阳的,他是内阁侍讲学士,逼格算是比较高了,在几个先生里头,算是比较严厉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