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徐臻小幅度地摇摇头:“你没嫂子,你不懂。”

“操。”温博书忍不住弹了他一个脑瓜崩。

徐臻在床上舒服地叹气:“唉,爱情太美好了,你知道吗哥,我现在都感觉闻到了肯德基的香味,这叫什么,这就叫有情饮水饱。”

温博书连忙缩回了手,尬笑着转进卫生间洗手去了,周与行跟着进去,在他身后小声说:“你先回去休息吧,一袋子炸鸡就当午饭了,中午还能睡一会儿。”

温博书把湿漉漉的手放在擦手巾上,粉白色的手指在上面来回蹭,周与行的目光完全被吸引过去,只听到他说:“哥,你要是当了爹,肯定照顾不好孩子,哪儿有吃炸鸡当午饭的。”

周与行听了没反驳,抓住温博书擦干的手:“我当谁的爹?嗯?”

温博书连忙挣出来,也发现了这句话里的漏洞,有些不自在的小声嘟囔:“那谁知道。”

最后他还是被周与行赶回去了,周与行算着温美艺到的时间,飞快地打来水给徐臻擦了背,徐臻今天精神亢奋,导致身体疲惫,此刻有点昏昏欲睡,还好温美艺准时到了,周与行把病床抬起来,揉着徐臻的脸把他揉清醒:“妈来了,赶紧先吃饭,吃完睡。”

徐臻不能动,排泄还是大问题,所以现在还是只能吃流食,周与行是第一次陪徐臻吃饭,温美艺给他垫了口水巾和肩布,一口口喂给儿子,徐臻最开始很难接受这年纪了被妈妈喂饭,也是喂多了习惯了,所以说人必须得健康平安,不然在无法操控自己身体的时候,什么男子汉的尊严都是一句空话。

周与行也想试着喂喂看,结果连着两次不是敲到徐臻牙齿就是给他呛到了,最后勺子还是被温美艺夺了去,她嗔怪地看了大儿子一眼:“得了吧,这事儿你还真不行。”

徐臻越来越像个傻子了,饭还没咽下去呢,就咧着嘴在那笑话周与行。

周与行眼疾手快把这一幕拍下来,用口型威胁弟弟:“再笑发给孟晗。”

徐臻立马变了个脸,一脸冷漠地张口咽饭。

等到给徐臻喂完饭,温美艺才后知后觉道:“诶?温博书人呢?”

周与行弯腰给徐臻放平了病床,把他的饭盒垒到一块:“我让他先回去了,他也累,回去能睡个午觉。”

温美艺不太高兴:“他才多大年纪啊,我都没喊累呢。”

周与行一听温美艺这口气就烦,他砰的一声把饭盒往桌上一掼,声音冷下来:“妈,温博书每天直播到两点,七点就得起来赶过来接班,中午吃个饭又得跑回去继续播,他赚的钱有几个铜板是给他自己用的?他不是为了这个家在拼命?”

被这么质问温美艺自然也炸了,猛地站起来:“什么意思?他弟弟在这躺着受罪呢,他吃点苦都不行?”

周与行转过来正视他妈:“他吃苦是没关系,他也乐意,他恨不得每天都陪着徐臻,但他还有事要做,为了保证徐臻快些好,而不是为了让你满意。”

躺在床上的徐臻被吼得脑瓜子嗡嗡叫,虚弱地劝架:“妈、大哥,你们嗓门也忒大了。”

正在气头上的两人这时也意识到他们还在病房里,还当着徐臻的面,周与行后悔不已,走到床边摸了摸徐臻的肩:“对不起,是哥不好。”

他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心平气和的和温美艺谈论温博书,但如何都不应该影响到还在养伤的徐臻。

温美艺当然也不想和周与行吵,她从袋子里另外拿出几盒菜,是平时她和温博书两人吃的,现在只有周与行陪她吃了,她打开饭盒在小桌上码好,递给周与行一双筷子,问他:“温博书饭吃了吗?”

“我给他带了。”温美艺难得主动递台阶,周与行当然顺势踩下去了。

两人沉默地坐在床尾开始吃饭。平心而论,当了二十多年家庭主妇的温美艺厨艺非常不错,周与行有段时间没吃了,后来好几次去温美艺家吃饭都是继父烧的,母亲饭菜的味道显得有些陌生,却不影响美味,周与行连着夹了好几筷子的萝卜烧肉,温美艺注意到了,面无表情地聊起来:“你们两兄弟口味倒差不多,温博书也特别爱吃这个。”

这回周与行没吝啬赞美,点了点头说:“这个烧得很好吃。”

温美艺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才说:“那你多吃点,袋里还有,晚上也还能吃。”

表情看起来还挺高兴的。

周与行点点头,似乎找到了一点和母亲相处的诀窍,他心想温美艺和温博书这对母子真的是一模一样,都像小孩,喜怒哀乐全都摆在脸上,还特别好哄。

两人用完餐,徐臻都已经睡着了,温美艺把饭盒拿到外面去洗,周与行注意到她提来的那个巨大的便当袋,里面满满当当装了七八个保温盒,温美艺每天早上都像打仗一样买菜做饭,准备一天三个人的饭菜,然后大老远赶过来送饭,虽然她开车,用不着挤地铁,但这么重的饭盒,这么多花式的菜,包括徐臻特殊的饭糊,和温博书爱吃的烧肉,周与行突然就有点后悔刚才那么吼她。

倒也不是觉得自己针对温美艺,只是现在他家处于特殊阶段,对徐臻来说温美艺真的是完全没话说的好妈妈,每个人都很辛苦,温美艺不比任何人轻松,他不应该过于关注温博书。

等温美艺洗完回来,他就拽住温美艺的胳膊,有些生硬地说:“妈,放着吧,你先去睡一会儿。”

温美艺愣住了,不知道周与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周与行手劲很大,几乎是拖着把她带到了里间,这儿平时是周与行和继父两人晚上睡的,两个大男人不讲究,都是凑活睡,床铺也不太整洁,温美艺都不乐意躺上去,她打掉周与行的手,没好气地说:“行了,我不困,别在我这尽孝心了,你出去看着,我给你们这收拾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