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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清带着云玦回了云须峰,推开间屋子,他对着云玦道:“把这堆衣服洗了。”

云玦的视线落在那满地的衣服上,他又看了眼钟清,那眼神仿佛钟清今年十二岁而他才是二十多岁,他问道:“为什么我要做这些?”

“师门对你的考验,你不想做可以立刻下山。”钟清接着道:“按规矩说我现在就相当于你的师父,违抗师命我也可以立刻将你逐下山去。”

洗还是不洗,衣服就在这里。

云玦自始至终表情就没有变过,他看着盼着他翻脸的钟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终于,他收回了视线。

钟清认定云玦绝对不会碰这堆衣服的,这人的性子太傲,而且不能吃亏,他就等着云玦和他翻脸,说到清妙阁那里去也不过是几件衣服而已,可他没想到的是,云玦竟然真的收拾了那堆衣服去洗了,这下反倒是他心里莫名咯噔下。

云玦在溪水边洗那堆衣服的时候,钟清就在远处的林观察着他。少年低着头,溪水里倒映出半张清秀淡漠的脸,他自幼是个人生活,不比山上的其他弟子都是世家出身,洗衣服之类的事情对他而言似乎很寻常,他从水将衣服捞上来,撒了些皂角粉在衣领处,搓了两把,切看上去熟练又挑不出任何的异样。

钟清看了他很久,不知道为什么越是如此他心里越是不安,直到云玦洗完了,钟清这才与他前后脚离开溪边。

连多日,云玦都去那溪水边洗衣服,洗就是七个时辰,整个天衡宗的弟子但凡长了双眼睛都能看出来自家大师兄在故意折磨虐待新来的小师弟,惨啊。这日云玦又抱着脏衣服去往溪水边,他从梨花廊外过走,正巧有几个师兄弟在廊下聊天喝酒,卫岚看见了云玦的背影,示意大家看过去。

卫岚低声道:“这么些天就天天蹲在那溪里洗衣服,到点了回山上估计还要干活,什么挑水打柴扫地做饭。”他摇了下头,惨啊,太惨了,“也不知道大师兄哪里来这么多脏衣服。”

唐皎喝着酒,闻声也随意地看了眼过去,那日选试会他没去,他问道:“他怎么了?”

“不知道做了什么得罪了大师兄,听说清妙阁出面说情都没用,大师兄对外说要教他,背地里往死里整他,那天拜师会我送他去的,上去的时候我看他都吓得在抖,太可怜了。”

唐皎皱眉道:“大师兄整他?”

卫岚发现唐皎竟然还不知道这事儿,立刻和他说道:“是啊,没想到吧!那日选试会你是没看见,大师兄骂他是个没爹没娘没教养的,给我都听傻了!从那儿之后大师兄就天天虐待他,你看他每天像根木头样,估计每天回去大师兄还要打他。”

性子最静的阿季闻声道:“大师兄还会打他吗?”

“你没听云须峰附近的弟子说,最近常常听见有人躲起来哭,那肯定被打了啊,哪天他忽然不见了我都不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