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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树还在呢,”快到正院时,金堂看到路旁一棵石榴树,已长得比他还高了,如今正值花期,有些花已经落了,还能看见小小的果子正膨胀起来。

这树细说来还是金堂幼时顽皮的杰作。他从前爱吃石榴,便想着自己也要种一棵。他那会儿还小,也没同徐氏说,只把吃石榴剩下的石榴籽挑了不少埋下,日日来看。得亏后来是发了芽,如今便长成了这棵树,若算来,也得十来年了。

“是啊,”谢洛也想起这树的来历,不由道,“旧年家里院子翻修,匠人想把这树移到别处,你嫂子都没肯。”

“嫂子念旧,”金堂却道,“只是这树在此处,若有碍生活,移到别处更适宜的地方去,也是好事。”

金堂此言一出,几人都沉默许多。

谢洛说那话,是和金堂论旧情,金堂这话说的,就是生分了。

“这世上的东西,哪里就只讲什么适宜不适宜了,”谢泽开口道,“这树既然在此处生长到这么大了,便是适宜此地水土的,贸然移栽到别处,也未必是好事。何况又带着从前的回忆,尤为不一般些。”

谢泽看了金堂一眼,又继续道:“就像你我兄弟同气连枝,便走遍这天底下各个地方,到底还是一家子。”

金堂摇了摇头,又看了谢玠谢玖兄弟和后头的仆从一眼,才叹道:“两位兄长的意思,我心里清楚,不过有些旧事我不想在小辈面前再提,当初咱们三个因何分家,那时如何说好的,以后也如何就是。”

谢洛谢泽如今四十多岁,已官居三品,在满朝官员中,也属出类拔萃,早些年就没被人这样驳过话了。

好在两人虽面色不佳,却也没转身就走。

“到底是爹娘看得长远,”谢洛苦笑着摇了摇头,同金堂道,“咱们进去吧,你两个嫂嫂该等急了。”

金堂听了便也点头,又同几人一道往里而去。

朱氏秦氏久等几人不至,已经到了院门处。

金堂本想上前,瞧见两人身后还站了两个年轻妇人,又有些迟疑。

谢玠忙道:“那是侄儿与玖弟的妻子,今日头回正式拜见四叔,便叫她二人也跟着母亲、二叔母同来。”

金堂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这才去同两位嫂嫂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