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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首要学亲蚕礼, 《永和》之乐,是亲蚕礼专用,姑娘总该记得吧?”

严嬷嬷一踏入西殿的门, 直奔主题, 毫不迟疑地问道。

槐嬷嬷一惊,立刻反驳道:“严嬷嬷,礼乐自有司乐司掌管, 我家姑娘要知道乐词作甚?”

严嬷嬷不理槐嬷嬷, 抬眼看向谢珠藏,似笑非笑地道:“礼乐是礼仪的一环, 更何况,《礼典》中记载了《永和》之乐,谢姑娘口口声声说着想学, 不会没看吧?”

谢珠藏却看了眼自己的茶杯,淡淡地道:“没、没……”

司籍一喜, 迫不及待地和稀泥:“槐嬷嬷说的是,严嬷嬷这题, 谢姑娘来不及记下来, 那也很正常。严嬷嬷还是换一道容易点的问吧。”

“……水了。”谢珠藏不紧不慢地接着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

司籍一噎。她尴尬得恨不能捏住先前的自己的嘴——让你嘴快说话!

可谢珠藏这云淡风轻的态度, 甚至让严嬷嬷都不敢造次。她们只好等着莲雾快速地给谢珠藏斟满水, 谢珠藏抿了一口, 不假思索地道:“芳春, 开令序……”

谢珠藏说话还是不快,但是每一个字都非常的清晰。而且, 严嬷嬷能鲜明地察觉,谢珠藏说话的停顿越来越少。

绕口令极好地锻炼了她断句的能力,而日以继夜地在萱椿亭练习, 让谢珠藏不再惧怕于人前说话。哪怕是在严嬷嬷这些人面前,她也依然能做到顺畅地说三到四个字,停顿一下,再说完整句话。

“……黼黻,藻寰中……”

等听到谢珠藏毫不迟疑地说出最难的这一句乐词时,严嬷嬷心下一沉,知道这个问题决然难不倒谢珠藏。

门外跪着的宫人才要小松一口气,就听严嬷嬷一等谢珠藏说完,紧接着问道:“姑娘定然是把亲蚕礼背得滚瓜烂熟了,那也该记得《礼典》上所载的亲蚕礼这一章,还记载了《永和》之乐不在“十二和”雅乐之列。又敢问姑娘,这‘十二和’中的《肃和》,又是何乐词?”

槐嬷嬷简直要气笑了:“严嬷嬷,你先前问我家姑娘亲蚕礼上所奏的礼乐也就算了,多少还跟亲蚕礼沾点边。怎么着,现在连不沾边的礼乐,你也要问?”

槐嬷嬷虽没有对《礼典》滚瓜烂熟,却也深知,其他的礼仪尚有规律可循,但如“礼乐”、“祭文”一类,却是辞藻华丽而又繁复,是极难的。

谢珠藏才刚刚看完《礼典》而已啊!她哪来的时间去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