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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瑶字字句句全是在为家里打算,不止陆母听的泪眼婆娑,就连陆闻一个大男人都红了眼,他的手指不停攥紧,手背上青筋凸起,指甲在掌心留下深红的月牙。

陆姝瑶对着陆母磕了几个头,才带着红杏告别陆母和陆闻,坐上了前往武安侯府的马车。

文氏没等陆姝瑶早早上了侯府的第一辆马车,她眼见陆姝瑶出来,上了后头那辆才吩咐马车往前行。因着丢了脸面,文氏从头到尾都不曾在同陆姝瑶说一句话,连表面的母女情分也懒得维系。

陆母在儿子的搀扶下追出来,陆姝瑶已经上了马车,贵重的帘子放下来彻底遮住了陆母的视线。马车行出去多远,陆母就跟着跑了多远。

陆姝瑶紧抓这帘子,探头向外望了一会儿,没忍住哭了起来。红杏坐在陆姝瑶身边,陪着一起默默垂泪。

京城东富西贵、南贫北贱,侯府的马车极其华贵本就极引人注意,更别说马车里的娇小姐露出了半张芙蓉面,一下子夺走无数人的目光。还有好事者,将先前听来的陆家姑娘的遭遇好好说了一通,引得百姓议论纷纷。

“陆家姑娘长得和真好看,原来是侯府嫡女啊!早知道”

“早知道也没用,陆二那厮护他妹妹护的紧,指定看不上你这样的。”

“你们说陆家姑娘这算不算一步登天?”

“何止!听说武安侯府里富得流油,这回是掉进金窝了!”

不知内情的人对于陆姝瑶回侯府一事多是羡慕,真以为回去以后就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了?再看不见陆母了,陆姝瑶收拾好情绪,正要放下帘子,却听见外头响起一个疏朗冷硬的男音。男人嗤笑一声,道,“甲之蜜糖,乙之□□。”

陆姝瑶倏地抬头,马车驶的太快没来得及看清人影,只瞥见一双幽冷深邃的眼睛,隔着这么远,她竟生生打了个冷颤。

武安侯府祖上以武起家,过去百年一直屹立不倒,是京中的老牌勋贵之一。不过传到如今已经第三代,再往下要降级承爵,子孙辈又没什么能才良将,就此没落不过早晚的事。

想想也是,若武安侯真有能耐,也不会靠着祖上封荫混了四十多年,还仅仅是个五品小官。这也是老夫人知道有血脉流落在外,必会接她回来的原因之一。

忠诚良将没有,侯府众人能期盼的不过儿女亲事。

所以即便老夫人明知府中的大姑娘来历不明,也给了个嫡女的身份。只因这位大姑娘温柔和顺、容貌姣好,在侯府悉心培养十多年,一朝高嫁也是侯府的一大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