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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沅笑了:“三黄,这段时日,你立了大功。等事情一了,这禁卫统领的位置,便交给你了。希望你日后能更加勤勉,莫要让朕失望。”

三黄垂首谢恩。

许纪亦是脸色阴沉道:“罢了,败了,陛下如何处置,老臣听命便是。看来,老臣小瞧了陛下。”

朝沅笑了笑,也未自傲,若非是早知内情,她根本玩不过这个老狐狸。毕竟前世的她,可从未怀疑过许纪这位老臣。

“压她下去吧,看在许欢枉死的份上,朕会亲自下命,处置了元堂。元堂这些年,做了不少恶事,朕也该一一同她算算。如此,算是为许欢报仇,也算是朕给许大人的最后一份礼物。”

朝沅说完,许纪竟落下泪来。

朝沅长袖一甩,不想再看许纪一眼,只道:“押她下去,即刻抄了许府,莫要让另外一位公主逃了。”

三黄垂首称是。

议政殿终于安静了下来,当朝沅缓步走到元鹤轩面前时,元鹤轩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他呜咽出声道:“陛下,臣君也是错了主意。臣君这些日子,一直老老实实在别院养病,若非是许纪那个狗贼威胁,臣君根本不会同她掺和到一起……”

“陛下,臣君爱慕您之心,天地可鉴啊。”

朝沅冷笑一声:“是啊,王君的心意,朕都明白了,看来王君对朕的情意,比从前好了许多。竟还想着留朕一命,朕应该谢谢你才是。”

元鹤轩颓然瘫坐在那,眼里已没有了生气。

他刚刚就该明白的,朝沅已经打算跟元堂清算了,那么元家的免死金牌,便要无用了。

元鹤轩吸了吸鼻子,仰头看着她道:“那陛下也让臣君死个明白,陛下从前待臣君那般好,那些情意,难道都是假的吗?”

朝沅长叹一声,摇了摇头道:“不是假的,朕曾经真心爱慕你,朕甚至觉得,此生非你不娶。可是元郎啊,你真的太让朕失望了。朕知道,你入宫之时不情不愿,可若是你不愿嫁入宫中,朕绝不会逼迫你。许纪叛国,尚且有个缘由,可你呢?你是为何啊?你母亲元大将军,那是功勋之臣,配享太庙。她这一生,都在守护神域,可你,只为了和赵宣的一点私情,便背弃了国家。你这等不忠不义不孝之人,怎配活着?”

见他垂首不言,朝沅又叹道:“朕至今还是看不懂你,你做了那叛国之事,若是真爱那赵宣也便罢了。可你又转而害了她……你这一生,到底在追求什么呢?”

元鹤轩咬牙切齿道:“既如此,臣君倒不妨与陛下说个明白。臣君恨元堂,她欺辱臣君。臣君也怨母亲,她从未管过臣君,只知道镇守边关,护佑家国,连臣君被欺负了,她也不知。从前,只有赵宣待臣君好,臣君也以为,她是真心。为她叛国,臣君原本是九死无悔的。可是臣君后来才知,她不过也是利用臣君,臣君刚刚失宠,她便弃了臣君,把自己的亲弟弟从仁国召了回来,夺了臣君的宠爱。或许陛下不信,但是臣君后来,真的想同您好好在一起,可是陛下心里,只有牧子期那个混账。陛下不也爱上了仁国的皇子吗?既如此,陛下便不能怪罪臣君与赵宣当年的私情。”

古意气愤道:“强词夺理,陛下当年对你多好。什么好东西,不是先紧着你?”

“可陛下的爱并没有长久,有了牧子期之后,她还不是厌弃了我?”元鹤轩冲着古意大喊道。

“元鹤轩,你只是习惯了朕对你的好,若朕还是如从前一般,对你好的话,你恐怕都不会回头看看朕。你不用惊讶,你就是这样的人,你就喜欢追逐你得不到的东西。朕并未危言耸听,朕做了一个长梦,梦中你连同赵宣夺了朕的江山,赐予朕毒酒。从朕清醒之后,朕无时无刻不想杀了你泄愤。然而朕不能。朕知道,你元家乃功勋之臣,废了你简单,可是朕要报当时之仇,便必得寻个由头剐了你。朕是故意放出消息的,目的便是今夜逼着你和许纪联合,唯有谋反之罪,才能要了你的命。”

朝沅说完,元鹤轩吓得浑身发抖。

朝沅蹲下身子,看着他道:“你不是想死个明白吗?今天这番话,便是朕的真心。如今,可叫你明白了?”

朝沅的脸色越发森冷,她一字字开口:“你从前加诸在朕身上的痛苦,朕会一点点还回去。元鹤轩,朕也要你尝尝,锥心刺骨之痛。”

说罢,朝沅对着六觅吩咐道:“将朝阳宫的人全部抓起来,凡他心腹,一个不留。朕要他睁着眼,看着他们在他面前,一个个死去。”

就像,他曾经对朕做的那样。

六觅拱手称是。

朝沅处理完了一切,便回到了太极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