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死物无情,也不会记着这些事。
他轻车熟路地打开左边下数第三的抽斗,拿出一个带锁的木匣子, 打开后里面是一大叠泛黄的信件。
白望舒展开其中一张, 映入眼帘的就是一行整齐的字迹, 带着一股松竹挺拔的气质,让人无端想起烟雨之中撑着伞缓缓行来的白衣公子。
世上与权无争的人, 总是干净无邪,也天真浪漫。
可是在这吃人的金陵城, 在皇权倾覆之下, 只是一个身不由己的可怜虫。
信上大段写着蜀城的事情,有关于他的,也有其他人的。
最显眼的一处, 笔锋有些犹豫。
“——兄长, 我有喜欢的人了……我想留在蜀城……”
他手指一紧,泛黄发脆的信纸在他指间被揉皱, 几个字就挤在了一堆。
白望舒背靠着椅背,把手里的信纸往桌面扔下。
“放心。”
他对虚空之中,轻轻说了一声, 不知道说给谁听, 静谧的书房里只有袅袅升起的薄烟弥漫。
须臾后,他朝外喊了一声,声音低沉道:“拿个火盆进来。”
贴身随从很快就为他准备好了东西。
就在书房内,一张张烧掉匣子里的信,火焰疯狂地舔噬着写满字的宣纸,发出噼啪的声响。
随从跟随他许久, 故而比起旁人胆子要大些,看着面无表情扔着信纸的青年,忍不住道:“公子何苦要三番两次去惹那萧狗,万一他发起疯来,伤了公子……”
虽然能明白他恨萧恕,恨之入骨,可是现在怎么看也并不是一个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