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辞趁他乖觉不动,迅速把药抹完,重新换了件睡衣给他穿上。

夏稚年呆在别墅养伤,晏辞寸步不离的跟着他,明明是上课的时间,可晏辞一直请假不去,就在别墅呆着。

夏稚年刚醒那两天还好,第三天开始,心里就有些止不住的焦灼。

这是原主的身体,他不能理所当然的将这幅身体占据,也做不到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一天天和晏辞呆在别墅里,安享这每分每秒,都仿佛是从原主身上抢占偷窃来的时间。

晚上睡觉前,夏稚年看着又腕上的叮当作响的铃铛,杏眼有些疑惑,“给我挂个铃铛干什么?”

晏辞站在床边,递过去一杯牛奶,声音低沉和缓,在幽寂夜里清晰落到人耳朵里。

“铃铛会响,如果你半夜醒了,我能听到。”

夏稚年动作一滞,心脏微涩,那种迫切想走又舍不得的矛盾拉扯感再度涌上来,胸口有点堵得慌,闷声道:“如果我一直没醒呢。”

下巴被抬起,少年被迫抬头,对上那双乌沉沉的眸子,耳畔声音微寒。

“不会的。”

晏辞摸摸他脑袋,眼底暗色涌动,轻弯起唇角,声音里带着点可怖的疯狂,“乖崽,我总能找到办法,让你醒过来的。”

夏稚年眼睫颤了颤,心脏一阵阵的发麻,移开视线。

牛奶助眠,他喝了很快睡着,但梦里的景象幽深混乱。

爷爷奶奶,二叔小姑,夏家人,原主,乱七八糟占据他的脑海。

为什么他还在这里,为什么还在占着这幅身体不走。

他不想抢别人的性命身份。

真的不想。

夏稚年惊醒,又睡着,心脏在胸腔里一下一下的砸动,砰砰作响,额角冷汗清晰。

长夜漫漫,少年睡了醒,醒了睡,心思太重,多梦,再加上一身大大小小的伤,后半夜就开始发热。

晏辞瞧向闭着眼的年糕团子,轻摸摸他脑袋。

第二天一早,窗外突兀的传来愤怒响动。